郁斓冬不由得回过神来,她扬起下巴,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如果我说不呢?”
李牧野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疑惑地问道:“什么?”
郁斓冬一字一句道:“我说,我就是给他下毒了。”
李牧野沉默不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静静地看着郁斓冬,心中暗自揣测着她的来意。
郁斓冬则面色平静地与他对视,眼神中毫无畏惧。
一旁的李戈年左顾右盼,发现两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心中越发觉得郁斓冬是个蛇蝎心肠的狐狸精,看把他大哥的魂都给牵跑了!
“大哥,这个女人恶毒得很,不要被她迷惑了!”
谁知李牧野只是哈哈大笑一声,说道:“原来如此,是舍弟的错。”
他伸出右手按着李戈年的后颈,大拇指在脖颈处轻轻摩挲,“还不快与郁姑娘赔个不是。”
“凭什么?大哥,是不是这个狐狸精给你灌迷魂汤药了!”李戈年挣扎着跳开,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哥,你别怕,我这就去请大巫把这狐狸精给赶跑!”
只要把族里的巫医请来,这个狐狸精一定会把解药交出来的!
郁斓冬不知道李戈年心中所想,不过李家大哥确如传闻所说那般聪明,这么快便猜出“下毒”一事是自己胡诌的。
但凡常人出门找个大夫看看便会露馅,偏生李戈年这个傻大个信以为真。
这个父母是如何生出一对儿兄弟,性情、脾性、智商都差距如此之大的。
这么一来,自己打算通过中毒一事使李戈年帮自己说服他大哥帮忙修缮房屋的法子算是彻底行不通了。
“李大哥,我也是情势所迫才出此下策。”郁斓冬坦诚地说道。
李牧野像是早有预料,神色从容地抬手请郁斓冬进屋喝茶。
李戈年看着两人这般打哑谜,却是一头雾水。
大哥竟然也不管他去找大巫的事了。若是在平时,自己一提去见族中之人,大哥必定发火,更不要说去找大巫了!
果然,这个郁斓冬就是个狐狸精。
此时见李牧野邀请狐狸精进屋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行!坚决不行!
李戈年也不想着去找巫医的事了,满心满脑都想着要阻止大哥和郁斓冬待在一块。
他迅速绕过李牧野,用身体挡在门口,大声说道:“不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大哥要娶这个狐狸精吗?”
还不等李牧野回答,他自己又摇头否认了,“我才不要这个狐狸精当我的嫂子。”
郁斓冬则抱着臂膀,好笑地看着李戈年。
李牧野有些无语,只得跟李戈年解释道:“郁姑娘来找我们,是有要事相商。”
李戈年一向听李牧野的话,倒也不闹情绪了,只是不许他们关门,自己则守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屋内。
落座之后,李牧野给郁斓冬倒了一杯热茶。
郁斓冬直接道:“我也不与李大哥绕弯子了,实在是有一事请李大哥帮忙。”
李牧野侧耳倾听,郁斓冬又继续道:“李大哥也知我家道中落,如今地位不比从前,现如今我们只想好好生活,但是现在居住的房屋屋顶漏风,想寻人修补一下,逢人打听才到此处。”
李牧野抚着胡须,点头“嗯”了一声。“这倒不难,只是我有一事想求姑娘。”
郁斓冬则有些好奇。“李大哥,但说无妨。”
醉月酒楼“年哥儿,咱们回家。”……
李牧野凝视着郁斓冬的双眸,缓声言道:“郁姑娘,想来你家如今怕是并无多余银钱吧。”
郁斓冬心中思忖,这李牧野分明是明知故问,已然知晓自己的难处,若他另有企图,那可就麻烦了。
如此一想,郁斓冬愈发警惕起来。
李牧野见郁斓冬如临大敌之态,心中觉得甚是有趣,却又觉这般不妥,生生忍住笑意,面部肌肉因而显得更为僵硬,也愈发显得凶狠。
郁斓冬暗觉不妙,正欲起身离去,然一想到裤腰里的荷包,便歇了这心思。
“李大哥此言何意?”
“修缮房屋之事,我不收郁姑娘的银钱,只盼郁姑娘日后对舍弟能网开一面。”
郁斓冬心中疑惑,这李大不是已知自己“下毒”一事为假吗?这话又是何意?
李牧野继续说道:“郁姑娘才情非凡,气魄过人,具非凡之才。在这大荒之地,你如今虽暂敛光芒,然定非久居于此之人。假以时日,必将如凤舞苍穹,大有可为。”
被李牧野这般夸赞,郁斓冬一时竟有些发蒙,忙推脱道:“李大哥说笑了,我不过一介普通女子罢了。”
“郁姑娘何必如此自谦,只是姑娘若不答应,我这心里始终难以安稳。”
郁斓冬心中一凛,这是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了?
“我自知舍弟名声不佳,只是其中事实如何,郁姑娘怕是不知。”李牧野轻叹一口气,继续道:“舍弟强抢民女一事,实则是因他路遇一位少女被其亲生父亲卖进窑子里。戈年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却反被那少女的父亲指责,这才传出了‘强抢民女’的恶名。”
“自那以后,姑娘们见到戈年便纷纷绕道而行。如今他到了适婚年龄,也是心中着急,这才唐突了姑娘。”
见郁斓冬依旧不为所动,李牧野继续说道:“我不求郁姑娘一时之间便能改观,只是想替他谋一条出路。戈年心思全写在脸上,极易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
这李大当真是个厉害人物,三言两语便将李戈年从“逼婚”之事中摘了出来。且不论他所言是真是假,单是那逼婚一事乃是郁斓冬亲身经历,断作不得假。而且他与王婆子沆瀣一气,也绝洗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