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有些激动?,看向他?,“大师的意思?是?有法子治陛下的头疾?”
了尘笑?着点?点?头。
六娘很欢喜,说,“如此,我便将大师引荐给陛下。”
了尘说,“有劳郡主……”
了尘将那个签子原递给六娘。
六娘便收下了。
六娘从法华寺出来,吩咐芷兰说,“芷兰,你这就进宫向太后和?贵妃娘娘说,法华寺的主持了尘师父,有法子医陛下的头疾,特请进宫见陛下一面。”
芷兰点?头,说,“好,我这就去……”
晌午的时候,芷兰便回来,将车舆停在法华寺门?前,接了了尘便进了宫,六娘也?一并入了宫。
武德帝这几日身子着实不爽,因此不曾上朝,也?不曾见任何人。
今日福公公来说,太后请了法华寺的大师给他?医头疾。武德帝犹豫了下,便同意了见了尘。
可这会儿,他?卧在龙榻之?上,闭着眼,眼里都是乱糟糟的事儿。
这些时日孟简之?求他?易储,往年?太后说太子不堪为用,再早些皇后织鞋贩履供的日子,以及他?和?皇后得了太子后的欢喜……
武德帝胸口沉沉地出了口气……
福公公已经带了尘进来,了尘向武德帝施了一礼。
武德帝示意福公公扶武德帝坐起身,武德帝示意了尘坐下。
武德帝沉着声音说,“自?给大师的法华寺提了匾额之?后,已匆匆数十年?未见,不期想还?能见到大师,当年?见大师的时候,朕还?是意气风发?的……”
了尘点?头,“当年?见陛下的时候,贫僧也?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如今却?已年?近花甲……”
武德帝笑?笑?,“岁月不饶人,朕只怕入土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了尘笑?说,“陛下这些年?休养生息,励精图治,一切以民为重,已经为大周留下很多东西。”
武德帝摇头笑?说,“时移世易,连大师也?学得他?们般,懂得逢迎朕了?”
了尘摇头笑?笑?,“却?不是逢迎,出家人不打诳语。”
“不打诳语?那你却?说说,如何治朕的头疾?……”
“只需……废太子……将孟大人放出诏狱,恢复孟大人官职,着他?继续推行大周律。”
武德帝默了半晌,哼一声,“这……就是你的药方?”
了尘笑?笑?,“陛下头疾本就没有复发?,陛下心?中也?早想这么做,不过是念着和?先皇后的情谊,对太子殿下……下不去那个狠心?罢了……”
武德帝绷紧面容,说,“就大师你心?里清楚?他?们都是傻的?怎么他?们都不来劝朕?”
“这宫中不论是太后,或是皇贵妃却?都有自?己的立场,没法开口劝陛下,开口陛下便会怀疑他?们的用心?……他?们唯恐龙颜震怒,浮尸千里。人,多畏死……”
了尘笑?了笑?,“只孟大人一片赤胆痴心?,豪不在意自?己的立场身份。”
武德帝垂眸,声音严肃了许多,“他?们怕死,大师就不怕死吗?”
“怕死……不过,贫僧已了断红尘,不介因果。贫僧,没有立场。说的这些话,不过是贫僧的个人之?见。”
又过了许久……武德帝摇头,“朕……知?道太子不堪用!可二皇子尚是个襁褓中的孩子。
大周立朝不过十数载,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尚都需太平,之?前福王献王反叛,尚在意料之?中,朝廷能快速平乱。
若,将皇位交给一个孩子,各地那些被朕强压下去的恶虎必然抬头!百姓经不起乱了!”
了尘点?头,敛眸,“陛下一番良苦用心?,实在难能可贵。贫僧深知?陛下之?忧虑。”
了尘顿了顿说,“但陛下有没有想过,太子昏庸却?孤僻阴狠,行事自?作主张、即位之?后,大权在握,他?必然独断专行,不会听太后的话,更不会听孟大人劝谏。太子殿下不知?道收敛,等各地好不容易平稳的百姓被逼反,恐怕一切皆来不及了。百姓得到的,还?是个乱世……”
武德帝又默了良久,说,“照大师这么说,岂非无法可解?”
了尘摇头,“太后有定鼎天下之?能,将二皇子交给太后以储君抚养,待二皇子成年?后,必然能成大器。”
武德帝摇头,“母后身子虽比朕硬朗,但到底年?纪大了……”
了尘又说,“有孟大人在朝野之?上维持,只要将这大周律推下去,二皇子成年?后,得到的就是一个太平治世。”
武德帝蹙了下眉头,“他?虽有才干,但……”
了尘说,“陛下担心?权臣专政,把持朝野……贫僧倒觉得孟大人可以托付,照着孟大人所修定的大周律……布政司,亲军都尉府,大理寺,彼此牵制。后宫又有太后维持,不会出现权臣专政。孟大人既然写的出这大周律,想来……也?没有揽权的意图。”
武德帝皱紧眉头。
了尘继续说,“立二皇子为储君,太子或能活命,若是立太子为储君,贵妃和?二皇子必然在劫难逃。”
了尘将袈裟中的折子递给武德帝,“这个……是长宁郡主给太后写的折子,里面是太子请长宁郡主审问?孟大人的事宜。”
武德帝将那折子翻着,看到太子攀扯贵妃和?长宁之?处,唇上的胡鬃不住地颤着。
末了,武德帝将这折子合上。缓缓闭上眼睛,他?听着宫里的钟在轻轻晃着钟摆,一下一下又一下……
了尘也?看看着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