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是尽量安排早一点让越三爷成亲的,定在了八月初,恰好程家姑娘及笄,这样不算太赶也不算太迟,算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对越三爷和贺家、程家三方的体谅。
越崚非赶回京来已经是二十七那天了,恰好错过及笄礼。并非故意拖延,而是为皇上办差。
现如今大夫人只提推迟,丝毫不讲三爷是为了皇上的安排行事,可见故意刁难。
越崚非早已习惯了这人的做派,很无所谓地连个视线都没给她。
清语却替三爷委屈,忍不住道:“三爷是想早回的,也知大家为我安排好了一切。可三爷身为钦差,总得把案件处理好了才能回京。不然皇上怪罪下来,便是整个越家都逃不过的。”
她这就有点睁眼说瞎话了。
毕竟侯府里众人根本没单算给她办及笄礼,只是想着,万一鲁国公府那边给她准备了及笄礼仪式,总不能慌慌张张随便挑了东西送给她当贺仪,因此各自备好了礼物而已。
不过她这样说,侯府面子上好看。
越老夫人微微露出笑容。
先前一直没吭声的老侯爷哼了声,道:“知道身为钦差的重任,算他还不太糊涂。”一锤定音把越崚非的晚归定性为清语说的那般。
潘氏自然要为自己辩解。
可邵氏刚才正没机会打岔开口,此时见有了时机,当即接过老侯爷的话,“既然如此,要不,我们给知瑜补办及笄礼?先前她未嫁人,若是要办,得劳烦鲁国公府和程家。如今是我们越家的媳妇了,自然由我们操办。若老夫人和大夫人不得空,我这个做婆母的来安排也是可以的。”
直接让潘氏没能捞着开口,只能把满肚子辩解的字句咽了回去。
越老夫人有些犹豫,手里捻着佛珠没吭声。
二老爷越德庚侧身和老侯爷说:“爹,这就不用了吧。反正都过了及笄礼日子了,何苦再折腾一遭。”
常宁侯暗骂老三的不懂事和不知道提前归来,思量着及笄礼对女孩子极其重要,知瑜那孩子从小到大都不安顺,好不容易被程大学士家给认回去,末了因为自家而害得孩子及笄礼没能办成。
怪谁?
谁的责任就得谁担着!
常宁侯脸色沉了下来黑如锅底,与越德庚道:“你儿子犯了错,你这个做老子的,就没半点想要承担的意思?看看你媳妇儿!好歹知道为孩子的过错担责!”
越德庚扭回头去,不再面对老爷子。
得,早知道不吭声了。
常宁侯与邵氏道:“孩子的及笄礼,你上点心,过些日子给办好。如今鲁国公府的诸位前来参加婚礼的亲眷都还没有离京,你尽快安排好,我亲自写请帖,邀请他们前来府里。”
潘氏气得胸口发闷,想要伸手抚一抚胸口顺顺气,又怕被人看出来自己心思,便没动作只能硬生生忍着。
这时越老夫人道:“不如我来吧。”
她看侯爷心意已决,便道:“参加及笄礼的都是女眷,侯爷出面邀请不如我来。等到佳慧定好日子,我写好请帖让人送去鲁国公府便是。”
贺家和程家前来恭贺的人们如今都安置在鲁国公府。
府里地方大,贺安彦的家里人又都在闽地住着空出许多房间,完全够亲眷们暂住的。
常宁侯觉得老妻安排得不错,事情便也定下。
潘氏没想到自己打算拖延交出厨房时间的计划没能成功,反而为老三媳妇争取到了补办及笄礼的机会。
这样一来,银子一点都没能多捞,反倒是还得倒贴给她个及笄礼的贺仪。
按照老三的身份和这姑娘程家旁支嫡女的出身,送过去的礼物又不能太寒酸,起码得比当初自家嫡出姑娘四小姐越朝婉收到的及笄礼更贵重。
潘氏悔得肠子都青了,肺差点气炸。
方氏和越朝婉倒是都替知瑜高兴。
四小姐的婚事原本在春夏,因侯府出了意外,潘氏生怕娘家那边反应过来赶到京城责问插手,急急把老二婚事定在了夏天。
这样一来自然没有功夫去安排女儿婚事,特意遣了老大去了趟亲家家里,商议着婚事挪后
好在亲家通情达理,把日子改成了冬天。
这样大房安排好二爷婚事后,就能专心于四小姐婚事了。
潘氏感激亲家,让人送了两车药材食材给对方,以表谢意。对方回了些不轻不重的礼,算是承了她的感谢。
现如今越朝婉还在娘家,与大嫂方氏一起,凑着三嫂见亲仪式刚结束的档口,拉了三嫂过来看大哥的小宝宝。
坤哥儿是家中第一个孙少爷,又是嫡长孙,长辈们疼爱得很。小家伙还不会走路,能模糊嚷嚷几个字,见了清语后晃起小手手,俩肉胳膊挥舞着,显然让她抱。
“你和这孩子有缘。”方氏笑着说,“先前就是你护着了他,看,他和你多亲。”
清语不会抱孩子,想抱又不敢伸手,就逗他,叫着坤哥儿坤哥儿。
小家伙就咯咯的笑。
今天刚刚进门,清语大部分时间都要和女眷们待在一处,不好与越崚非一起只窝在逸昶堂里。
方氏和越朝婉都怕知瑜若是太得闲了,会被大夫人叫去做事,索性俩人留着她一起,说是帮忙照顾坤哥儿。
其实坤哥儿有自己的乳母和丫鬟,根本用不着清语。
三人年纪也相差不是太多,就凑在一处说笑,玩闹。
“我带你去看看祖母给你的院子吧。”越朝婉忽然想起来一事,拉着三嫂就往某个方向去,“你夫君回来后这几日你才听说它,相比还没看过?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