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语呆呆想了片刻,问:“是贺世子的姐姐?”
“正是。往后你要记得叫文泽表兄。虽说叫一声贺世子也无妨,不过在外人看来,叫表兄更亲近些。”越崚非纠正完才答道:“是他姐姐。我与贺小姐见过次数不算多,记不清了,约莫记得性子与文泽不太一样。”
清语颔首。
她透窗往外瞧着。来人大跨着步子往这儿行,五官与贺安彦有五六分相似,却比他更为英气。
正是鲁国公府的大小姐贺安锦。
越崚非道:“你借用了程家女儿的身份,她是知道的。我去与她说一声,详谈几句。你以后少不了与她家的交往。”
清语应声。
待到三爷出屋后,索性趴在了窗边。痴痴地望着庭院中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看她长身玉立,看她眉目中难以遮掩的一抹愁绪。
清楚曾经无数次幻象过与她相见的情形。想过叽叽喳喳围在她身边打趣,想过带她逛遍北疆大街小巷的吃食店,想过带她一起在草原上骑马玩闹。
就是没想到过会是此般情形。
彼此间居然成了名义上的表姐妹。
越崚非在庭院中和贺安锦说话的时候,就留意到清语在看着这边。见她一瞬也不挪开视线地凝视,本以为她看的是他。
没曾想他都回到房里了,她还在窗口朝着外面静静地看,显然方才眸中的也不是他,而是贺安锦。
“怎么了?”他觉得不太对劲,看她眸中蓄泪,忙温声询问,又道:“贺小姐说先不打扰我们俩的相聚了,往后再寻你闲聊。”
清语抬手捂住眼睛,轻轻摇头。
好半晌才稍微平定了下情绪,低声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嫂嫂。”
贺小姐贺安锦,本该是她的嫂嫂。
当初哥哥去闽地跟着鲁国公学枪法,足足待了三年。后来鲁国公府派人去北疆商议两家婚事,爹爹娘亲都十分欢喜,问过哥哥意思后,把亲事定了下来。
她从未见过嫂嫂。
没想到第一次遇到,竟然是在哥哥已经去世了的情况下。
清语揉着眼角不想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太过悲伤,可再怎么努力,眼泪还是簌簌落下,根本控制不住。
越崚非没曾想事情居然是这样。
原来那时贺安彦所说姐姐的未婚夫人不在了,竟然就是清语的兄长。
冷静沉着如他,此时此刻,都说不出半个能够宽慰的字句。只能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让她在自己胸前能够放声大哭,哭个痛快。
待到三爷回了侯府,清语留在鲁国公府待嫁。
这是紧张而又慌乱的好几日,她要应对两家的女眷们不时闲聊,还得与她们攀谈而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