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容出门的时候骑着马,意气风发的,自以为李家会原谅自己的道歉,没想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竟然指着他的鼻子给他痛骂一顿。
那毛头小子,要是骂些糙话也就算了,偏偏李家书香世家,给那臭小子熏陶得,骂人也是文绉绉的。他一个大字不识的笨呆瓜,听又听不懂,全凭臭小子的语气和表情,看出他在骂他。
他气啊,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但是延庆长公主似乎很开心,还拍手叫好,那他就更不能出言反驳了,只能不断重复“对不住”三个字。
他怕他再待下去,都要成焉了的黄花菜了,一点精气神也没有。
眼下终于可以离开李家,他才觉得自己得到了解放,让祁宥和他同乘一辆车,自己靠在祁宥的肩上哭诉。
尽管祁宥满是嫌弃,他也自顾自地哭诉,“六郎啊!这女人难缠也就罢了,怎么这一个毛头小子也这么难缠啊!我不过就是和他姐姐打了一架,又没做什么,我也说了对不住了,他怎么还骂我?给我骂得里外不是人,呜呜呜,我不要面子的吗?”
祁宥抽了抽嘴角。
他心情很不舒适。
原本陪徐瑾容来李家,就是为了能够偷偷看澜意一眼,结果呢,人没见着,还因为徐瑾容被骂了一两句。
他敷衍地应了应,“是是是,都是他的错,你没错。”
结果徐瑾容哭得更大声了,以为祁宥才是最懂他的人,想伸出双手抱住祁宥,被祁宥果断推开。
他不在意,只想着哭诉。
“我动手打人是不对,但是,你们就不心疼心疼我吗?她下手那样的重,给我眼睛都打肿了,我不过是用拳头碰了她的嘴角一下,她就对准我的眼睛邦邦来了两拳!”徐瑾容哭天喊地,“六郎啊,我的痛,又有谁看得见!”
“好好好,你很痛,你很痛,我看见了。”祁宥再次敷衍。
本来错的就是徐瑾容。
身为男子,可不能对女子说些污言秽语,惹得她不高兴。看吧,惹了一个有脾性的,被打了几拳。
要是不还手,那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偏徐瑾容太激动,祁宥想劝都劝不住,只能示意澜诚的婢女琉璃前去通报。
“呜呜呜……”徐瑾容呜咽着,想靠近祁宥,再次被祁宥避开。
无奈之下,祁宥只能将头偏向车帘边。
就在他满脑子都是徐瑾容的哭声时,他透过车帘,看到了一亭亭玉立的身影,正站在一个小铺前挑选东西。
他霎时间两眼有了光泽,也满含笑意,迫不及待地让车夫停车,对徐瑾容说:“你先回去,我有要事。”
“什么事?”徐瑾容止住哭泣,冷冷问。
“至关重要。”祁宥只告诉他这四个字,飞快下了马车。
若他再晚一瞬,澜意便转身走进一个小巷,他就看不到她了。
祁宥无视身后徐瑾容的喊叫,焦急地往前跑去,正好追上了澜意主仆三人。
他放慢脚步喘气,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用衣袖擦干额头上的汗珠,确认无误后才跟澜意打招呼,“李四姑娘,真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