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踏出去两步,又听见身后有人唤道:“霜儿留步。”
我听这声清冷悠长,甚是耳熟,顿住脚步回头。
就见我那弱柳扶风的皇嫂,扶着方才的小宫女缓步走到我跟前。
我行礼道:“臣妹见过皇嫂,眼下夜宴尚未结束,皇嫂怎会在这里?”
皇后笑着牵起了我的手,“霜儿,自上回去你府上,也有这许久不见,如今身子可有大好?”
我道:“劳皇嫂挂念,静养多日,早已痊愈。”
“痊愈就好,痊愈就好……”皇后喃喃几声,又道:“霜儿眼下可得空闲?”
“怎地了?”
“说来有些难为情。”
皇后使了个眼色摒退了身边的小宫女,左右为难地看了看我。
我见状只好回头对识春小声吩咐道:“你去廊前等我,若是一炷香后我仍未归席,你便去叫驸马前来寻我。”
“是。”
皇后见识春走远了些,适才
放心道:“不瞒妹妹说,本宫此番特地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我道:“此处已无外人,皇嫂不妨有话直说。”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叹气道:“实则并非是本宫想要见你,本宫是想来求妹妹去见一个人。”
“谁?”
“本宫的兄长,胡迁。”
“胡太傅?”我疑问道:“胡太傅为何要见我?”
皇后忧心忡忡道:“这许多事说来话长,本宫知道,自你上次落水后,好些事都记不得了。”
“本宫也苦口婆心地劝过兄长,事已至此,无法挽回。”
“但不管本宫怎么劝,他也听不进去一句,每每见了本宫,总是央着本宫想想法子,好让他能再见上你一面。”
“本宫怎会不知这其中厉害,霜儿如今你已为人妻,过去的事也该是当断则断,可那毕竟是本宫的亲兄,本宫实在……实在是于心不忍。”
我懵里懵懂地点点头,“皇嫂的意思是要我去见胡太傅?”
“解铃还须系铃人。”
皇后扯出帕子抹了把眼角,“本宫虽不知你们之间曾有过什么,但本宫却以为,不论何事都该有个善始善终,你说是与不是?”
“本宫兄长乃是外官,要去你府上求见需有公务文牒,可你又鲜少入宫,今夜良机本宫亦是等了许久。”
眼前人贵为一国之母,又是我的皇嫂,此时正声泪俱下地哀求于我。
话已至此,我也不好推拒,于是只得点头应承下来。
见一面罢了,何况还是在宫里,总要不了我的小命。
我问:“胡太傅身在何处?我又要去哪里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