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慕灵若恋恋不舍地看了洛瑾辞一眼,刚挪开视线就和温昀对上,她朝温昀礼貌地浅浅一笑。
温昀一愣,刚想回以同礼,结果小臂一紧,洛瑾辞朝着两人颔首,就拉着他走开。
温昀任由洛瑾辞拉着他,两人走到离人群稍远一点的曲廊,洛瑾辞才松了手,温昀见周围虽没什么人,但身子还是稍稍往洛瑾辞身边靠了靠,他看着满池塘的莲花,压低声音道:“不是说好的男宠吗,怎么变救命恩人了。”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猝不及防的轻笑,刚扭过头就看到了洛瑾辞含笑的眼睛。
……他是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吗。
“你是想让我逢人就说你是我的男宠?”
揶揄的语气根本不用藏。
温昀:“……”
洛瑾辞好心解释道:“是不是男宠,大家用眼睛就能看出来,不用我刻意挂在嘴边,倘若我挂在嘴边那才是反常。”
温昀一听这话,莫名其妙卡顿了的脑子突然转了过来。
洛瑾辞不愧是洛瑾辞,果然还是他太菜,宫斗权谋啥的就不适合他。
“所以你对外称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有的居心叵测的人就妄加猜测,甚至散布谣言,结果谣言越演越烈,最终大家都误以为其实我是你私底下养的男宠。”
温昀在说这话的时候极小声,两人挨得很近,他鼻尖的气息全喷在了洛瑾辞的耳边。
两人肩擦着肩,温昀才发现洛瑾辞居然比他还要高些,他微微仰头,没注意到洛瑾辞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悄然捏上了衣袖的布料。
从远处看,两人仿佛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一般,亭台楼阁,绿荫相掩,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
“还称什么救命恩人,本宫看就是私养的男宠无误了,你见过哪两个男人会贴这么近说话,还找的如此僻静的地方,没想到我二弟这般圣人也会动了凡心,还喜欢的是男子,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洛昭延看着远处站在长亭子边的两人,噗嗤了一声。
站在一旁的越子观始终没有接话,他随意看了眼就撇开了视线,对此并不感兴趣。
洛昭延发现身后的人半晌没有反应,本来还挺好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不畅快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结果发现越子观竟盯着他桌上的玉壶在发呆,根本没听他说话。
心里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但一想到萧青棠的嘱托,愣是把那口气憋了下去,可嘴里依旧不饶人。
“也不知道带你这个闷葫芦出来干什么?”
近日,不管他走到哪儿,萧青棠都让他带上越子观,还不让他和平日那帮朋友有过多的来往,其实带上也没啥,但这个人就是太闷,经常不接他的话,搞得他自言自语似的,以前还能发火,自从被萧青棠狠狠教训了一次之后,更多时候只能生闷气了。
越子观听到洛昭延提起他,便把视线收了回来,望着洛昭延,恭恭敬敬道:“若殿下无事可做,可随臣一同去藏书阁。”
洛昭延:“……”
这狗东西就是专门来气他的吧,每次太傅罚他都让他去藏书阁背书、抄书,明知道他最讨厌那个地方,还这么说,仗着他母妃撑腰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可这次洛昭延没说什么夹枪带棍的话,他视线一滞,立马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好心情地拍了拍褶皱的衣角,嘴角一勾就道:“走,带你去会会我二弟的男宠。”
越子观闻言抬眸朝远处望去,这才发现刚才的地方只剩下那抹天缥色的背影,而洛瑾辞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作为一个合格的男宠应该叫自己的金主什么?
盛夏(六)
阳光照在水面泛着波光,莲叶下两条红鲤在追逐嬉戏,莲叶的一角藏着一抹白色,直到两条红鲤游走了,才探出头来。
不知为何,温昀在看到这条白鲤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今日的慕灵若。
于是忍不住提了句。
“那个慕小姐好像挺喜欢你的。”
洛瑾辞听到这句话,轻轻睨了温昀一眼,淡淡应了一声,便没有后话了。
温昀本想调侃一番,结果被洛瑾辞这么一搞,顿时失去的兴趣,转而正言道:“不过我觉得那个慕太傅应该是看出我们的关系了。”
“什么关系?”
“男宠关系啊。”
不然还能看出什么关系。
听温昀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洛瑾辞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他开口道:“在此之前老师应该也听到了不少传闻,以他对我的了解,多半是觉得那些都是谣言。”
说到这儿,洛瑾辞顿了一下,侧过头望着温昀,继续给他分析道:“所以今日所见,他定会重新审视,以老师疼爱孙女那儿劲,断然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那古板执拗的性子多半会和洛司渊闹起来。”
“老师又是两朝帝师,洛司渊就算再不满也会尊重老师。”
阳光从藤蔓间穿透过来,细碎的光洒在洛瑾辞身上,给他镀上了星星点点的暖光,今日的洛瑾辞穿了一身月牙白,金丝镶边在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温昀怔怔望着眼前美目含笑的俊雅少年郎,一时间挪不开眼。
良久,温昀才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见洛瑾辞没说话,犹豫着问出口:“你为什么不想立慕太傅的孙女为太子妃?”
然而,刚说完这句话温昀就后悔了,他这不是废话吗。
可是洛瑾辞给出的理由却和他想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是不想立慕灵若为太子妃。”看着温昀一脸疑惑的模样,洛瑾辞继续解释道,“是不想立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