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姐怎么会这么想?」沈芨明的堂叔温和道,「只是我这做叔叔的在侄子面前也说不上话,所以只好找一个在他心里有分量的人来做说客。」
李总沉不住气,招手把宋晚的手机拿了过来,拨了个电话过去,瞬间便接通了。
沈芨明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有事?」
「你装什么,不是你把人扣下的吗?」李总吼道,「这是我和那家地产公司的事,你赶紧给我把人放回来,不然你身边的这个女保镖也别想好过!」
那边的语气依旧平缓,「这人在我家旗下的酒店闹事,经过了三叔的同意,可没经过我的同意,我当然要把他交给警察好好查清楚。」
沈三叔接过电话,「芨明,说到底都是商场上的手段,对方也未必不知晓,你又何必搅浑这潭水,在其中咄咄逼人呢?」
「是啊,」沈芨明轻叹一声,「我何必呢?」
「三叔应该最懂我才对,不是你给了宋晚药,让她用在我身上吗?你还想将通过我的视线」
「年轻人心浮气躁,我也只是推波助澜罢了,」沈三叔呵呵笑道,「只是没想到你心里另有其人,倒是把我也骗了过去。」
他意味深长,「只可惜人家小姑娘也有自己的打算,没人会放弃这样唾手可得的机会。」
「是啊,我也不会放弃。」
沈芨明的声音在手机里和楼道里同时响起,他身后带着比李总更多的人,甚至还有被绑起来的,那个在晚宴上泼硫酸的男人。
「是他指使你去给张总和他夫人泼硫酸吗?」沈芨明问他,「张总那边给我的信息是你和哥嫂的意见不统一,他们签了同意拆迁的合同,你分的钱少所以一直在阻止。」
「张总夫妇正躺在医院呢,故意伤害和故意杀人未遂的差别你如果不清楚可以请警察替你讲解,你要是什么都不肯说,那就是将所有罪名一并担下了。」
男人战战兢兢,操着一口乡音浓重的说,「就、就是他,他说我干了之后他就给我钱,把我送到别处去躲。我不知道他想杀人啊,我以为只是给个教训才肯干的。」
李总大喊,「你污蔑我!」
「晚了,」沈芨明语气一凛,「我知道这走廊里的监控被你们毁了,我自有拿到证据的方法,你们说的话做的事我全都交给警察。」
沈三叔脸色一变,突然冲上前抓住了我的手,「是你?!」
我调整了一下耳后的微型录像设备,友好地朝他笑了笑,「我们保镖的工作也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这个小东西可以起到跟执法记录仪一样的效果,是我们公司大力提倡的。」
「取证的过程绝对合法依规,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们公司雇佣保镖。」我调出公司首页,「报我名字首单九折,欢迎来我司洽谈业务。」
沈三叔看上去要疯了,竟然想从我手上抢东西。
我避开他的手,用巧劲敲在了他的关节上,只两秒,他的手就软绵绵地垂下使不上劲了。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我诚恳地道歉,「一小时后就好了,不用验伤,验不出什么的。」
沈芨明身后的保镖一拥而上,他也顺势把我拉回了他身边。
「有没有受伤?」
「小看我?他这样的,我一个可以打十个。」
「宝贝,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小孩都知道,」他无奈,「我不是让你尽量不要和他们起直接冲突吗?」
我深刻反思了一下,好像真正和我起冲突的只有——
赵长安。
我立刻在混乱的现场寻找他的身影。
他站在墙边,捂着受伤的那只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他大概已经知道宋晚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单纯善良好拿捏了,于是又觉得被误会的我形象光明起来。
怪晦气的。
「不许看他。」沈芨明把我脸转过来,不满道,「有什么好看?你看我不行吗?」
在房间里时候沈芨明就和我说了他的猜测以及李总、沈三叔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只是证据还不明确。要想把这些暗地里地谋算都真切地摆在明面下,就非有一个诱饵不可。
我当即拍板这个任务我来干。
沈芨明纠结了半天,黏黏糊糊地说不想我冒险。
我奇怪地看着他,告诉他这算工作,他得付我工资和奖金的,要不然我才不干。
然后沈大少爷就恨恨地闭了嘴。
到现在他的眼神还是带着一股子幽怨。
「好啦,」我顺着他的头发揉了揉,「看你看你。」
宋晚眼看筹谋的一切都成了空,竟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痴情的傻女人,原来你才是那个情场高手啊!」她咬牙切齿,「不声不响就把沈少爷拿下了,还真是我小看了你。」
「不要吵。」沈芨明皱眉,「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说你有个植物人母亲,所以不要工资,只要我付她的医疗费就好了。可我派人去查了,那家医院根本就不正规,每天给你妈妈打得也不过只有葡萄糖和一些普通药物,多的钱全都转到你账户上去了。」
宋晚脸色苍白,「你怎么知道?」
「宋小姐,」沈芨明严肃道,「我们签的是劳动合同,正规公司进行背调也是合理合法的,你不能通过这种方式偷税漏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