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成想,是她误会了。
“先给她处理干净吧。”在收眼前,良熹敬最后注意的是苏彻玉那染泥的衣摆。
干涸的沾污似未愈的伤疤,攀附横生,侵蚀入里······
“是。”姜叶闻声应下,但良熹敬并未走动,横拦在她与苏彻玉之间,仿若被思绪困住,害的她也走动不得。
得亏苏彻玉轻咳了一声,才令其回神,但直至走出门,他也并未留下其他只言片语。
沐浴将歇,良熹敬换好衣袍后,叫东草进来回话。
他的发尾尚带湿痕,但却无所顾地披散置后,撑头闭目,倦怠之色染于眉间。
“大人,宋尚书难抵极刑,昨夜于牢中服毒自尽了。”
“是吗?”
搁置下淡淡的一句,良熹敬睁开眼,“可留下什么话?”
“没有。”
“嗯。”良熹敬点头,好似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妻儿那处不用再派人盯着了。”
这个人于他而言已经没有半点用处了。
“是。”东草应下,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多问了一嘴。
“大人,若是宋尚书与他们说过什么就不好了·····”言下之意,就是最好将他们一并处置了,以免夜长梦多。
“不用,宋时恒虽心性不稳,但也不会蠢笨到拉着妇孺妻儿下水。”
东草会意,其后觉得也是这个理。
宋时恒虽然做事急躁无有章法,感情用事居多,但哪怕到了这番田地,也是将自己的妻儿护的相对周全的,所以他断是不想他们掺和到这滩死局中吧。
东草暗叹,不过细想来这人也是活该。
当初宋时恒拉拢大人,设计要弑君,本就是怕后日东窗事发,想将大人拉出去当“替罪羊”罢了,只是他没想到,他家大人是早把他日后的每一步都算计的明明白白了。
不过按常理来说,他要是胆子大些,没准还能再多活几日,
弑君失败后,宋时恒整日忧心忡忡,担惊受怕的,后头还被大人假意设计的刺杀弄的自乱阵脚,东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大人,那明日还朝吗?”若是要的话,他今日便要准备下来了。
大人出走半月之余,朝廷上的光景已是不消看的了,况且段呈瑞那暴烈的性子也是按捺不了多久。
“不急,只要段呈瑞不发话,那就不急。”良熹敬深知朝堂上下暗波汹涌,人心自持,但现在还朝,想来还是为时稍早。
人在沉溺濒死之时,恰机而来的浮木,才会显的弥足珍贵·····
他思及此,轻叩桌面的指尖有一瞬的停顿。
“苏彻玉,她现在歇下了吗?”
忽来的一句,让东草一懵,反应了好一会才答道:“方才没多注意,但算着时辰,想来是歇下了的。”
他答的迂回,心底也没有数。
悄悄抬眼一瞧,东草心中起了一个念头,说出来也不知会不会合大人的心意,但还是斗胆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