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他问。
佣人讲:“刚才叫他吃饭的时候就没有能打开门,以为他在睡,您说要查体温,我们怕他昏倒,所以拿钥匙——”
“我问:‘他人呢?’”
佣人讲:“抱歉先生。”
……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争夺赛。
莱斯莱斯破过雨幕,飞起一道水花。
时柏的西装从肩膀往下,湿透大半。
他看着落地窗边摇曳的窗帘,打开的窗扇下,是被扭成麻花状的床单。
时柏挤出个笑来,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蠢。
这么大的雨,鸟都知道找树荫躲避,他刚刚打完点滴就跑出去。
助理调完监控回来,带时柏找到宋京绽跑出去的地方。
细细窄窄的洞口,寻常成年人一定过不去。
但宋京绽太瘦,瘦的好像随时能够飞走。
他赤步行走,如果没有人接应,一定跑不远。
时柏冷静下来,沿着香山附近的盘山公路,一个天网监控一个天网监控的找。
终于
他看到了那细条条的人影。
他还赤着脚,走在路上,大雨流过他的身体,他却坚定的往前走去。
始终都不曾回头。
好像是沥青公路上的尖锐划伤了他的脚,宋京绽痛的抽了抽,时柏的心也跟着一紧。
紧接着,监控的画面上出现一辆黑色牧马人。
车窗摇下,时柏眉头愈紧。
时柏能够找来,是岑楼意料之中的事情。
宋京绽运气真的相当好,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刚跑出来就遇到了在香山别墅外蹲守的岑楼的人。
岑楼锁定他的位置,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人。
岑楼带宋京绽去了坟场。
位置宋京绽居然相当熟悉。
他想起多年以前,也是在这里,戚容看着他给他妈妈烧纸人黄纸,眼睛里温柔的弧光几乎要溢出来。
现在还是在这里,戚容很早之前就选好的地方,他终于能够见到他母亲。
如愿葬在了他母亲身边。
岑楼打伞在一边站着,看宋京绽站在碑前。
岑楼也问:“宋京绽,你怎么不哭。”
分明看戚容躺在电击床上哭的撕心裂肺,怎么人现在走了,反倒不哭了。
雨水在宋京绽几乎透明的脸上滑落,但岑楼能够分清眼泪和雨水的区别。
宋京绽呆呆木木的,好听话的样子。
只是问话不回答。
岑楼说:“走吧。”
他将伞打在宋京绽身上,宋京绽终于不在下雨。
那双空洞美丽的眼珠瞥向岑楼,他说:“我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