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失效,谢岩慌得不行,等过了会儿,陆杨好了,他想带陆杨去医馆看看。
陆杨不去。
看病花销大,诊金贵,抓药贵,药又不是吃一次两次,他们耗不起。
这间铺面还没真正红火起来,等能稳定日收一两银子,他就会去看郎中了。
陆杨跟他说:“你不用怕黎峰,我教你,你表现出对我弟弟的兴趣,他会比你还怕。”
谢岩心急,没细想就答应了,怕陆杨又肚子疼。
陆杨看他答应,还是笑了。
“你不是见过黎峰吗?你真这样,他能把你揍得找不着北。”
谢岩立即说:“那我不去行不行?”
陆杨笑眯眯道:“你不去,那我只好亲自去了,到时候我离不开黎寨……”
谢岩:“我去!”
陆杨笑趴在他身上。
他家状元郎真是好懂啊,心思都写脸上了。
以前是戳他一下,是想他动一动。
现在却爱逗他。陆杨知道应该节制,以谢岩的在意来取乐,会消磨他的耐心喜爱。可他很难忍住,他真的很享受被人在意的感觉。
如果他家状元郎能每天在他耳朵边嘀嘀咕咕地念叨,说爱他,喜欢他,离不开他,他能喜死。做梦都会笑醒。
人开心,就有劲。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陆杨想着事,谢岩又朝他撒娇,想要他去医馆看看。
陆杨不去:“我没病,我就是笑岔气了,气,你懂气吗?它是在身体里到处乱走的。你看它都不是一个地方痛,说明我没病。”
谢岩说不过他,但知道主要原因是因为没钱。
要是有钱,不管有病没病,让郎中摸摸脉,求个心安也是好的。
他想出门一趟,去书斋再问问。
都已经腊八了,藏书怎么还没有到。
他想挣钱。
他还想起一件事:“对了,月中的时候,我能去县学领钱,有五钱银子,还有三十斤陈粮。”
五钱银子,够诊金了。
他眼里都是怕。人可以很坚强,也可以很脆弱,昨天还能下地干活的人,改天一场病就能带走。
他爹就是这样没的。染个风寒,拖一个冬季都没好,刚开春就过去了。
他跟陆杨说:“我们先不抓药也行,先看看是什么原因总岔气,问问怎么养,我们在家养养?”
陆杨低头不说话。
谢岩又说:“开年后,也就二月里,就有小童生考试,他们要找秀才担保,我也能挣一些钱……”
陆杨心里酸涩,对于医馆,想去又怕。
银子可能是借口,但他害怕是真的。
他不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