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好看了。”
“唔,真心话,你的身材也比从前……不是,一直都很好,现在更好了!”
水池里的人已经重新入定了,似乎根本没听到,衣袍边角任由龙尾摆弄,如同玉雕一般寂静无声。
龙收回龙尾,丧气地游下魂玉柱飞往大殿补眠去了。
别待会真惹得这尊大佛生气,他在玉髓峰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
聂充实地过着在凡间未曾享有的日子,这些日子上学,放学,到琴室除尘,背书,打坐。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修炼。
和所有外门弟子一样,聂更阑引气入体依旧困难。事实上,这一届外门弟子当中,目前还尚未有人成功引气入体的。
为不受干扰,聂更阑每日早出晚归到竹林、后山的仙音崖打坐修炼。每次回到宿阁,都会收到同房的弟子甚至整个拓音阁弟子异样的目光注视。闲言碎语从未停止。有人讽刺他装,有人嗤之以鼻,说他不自量力,有人嘲笑他愚蠢不堪。
十六岁的少年如何能对这些言论无动于衷?只是他每次都装作充耳不闻并默默告诫自己,他们骂得越狠,自己就越不能停下脚步。
他面前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然而,引气入体困难的情况持续十多日后,决心坚如磐石的少年也不禁开始动摇,对灵根资质带来的天赋差距越有了深刻的认识。
就连引气入体都如此艰难,接下来的修仙路,会艰苦卓绝成何种程度?
而这些时日,“那个小倌在古琴课上搔弄姿、大肆表现妄图勾引真君的”言论也开始尘嚣甚上。
聂更阑每隔两日到玄芜真君的琴室除尘,更在嚼舌根的弟子眼中落了口实。
“如若不是要勾引真君,他为何独独选了一门月俸少的差事?”
“我看他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为了勾引玄芜真君呗,先是选了琴室除尘,之后又在古琴课上卖弄,不就是为了博得玄芜真君的关注?”
无论聂更阑走到何处,刺耳的声音与目光从未短缺。
对此聂更阑不在乎,只一心扑在修炼上。
他在正式成为宗门弟子那日已经抑制不住怒气和张涛斗殴,可如今在拓音阁他孤身一人,没法再如同那日一般任性。
唯有修炼。
“可恶!”许田田气冲冲把一味天星草扔进炉子,骂骂咧咧,“那些碎嘴的人真是吃饱没事干不知道好好修炼,就会说人闲话!”
“聂道友,我要不禀报师尊去,让他给你主持公道!”
丹药课,四周都是炼丹炉滚水沸腾的咝咝声和聊天的吵嚷声。
许田田的骂声不绝于耳,四周并未有人听到。
聂更阑专注地看着册子上的炼丹步骤,将红晶叶扔进炉子,摇摇头。
“那,我们去禀告执事堂,让安师兄处理这事儿怎么样?”
聂更阑:“不必,这次他们受到惩戒,下次呢?只会引来他们越疯狂的攻讦。在实力还未强大到能独自动手教训他们时,一切都是徒然。”
“说得好。”
一道清越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聂更阑回头,现君杳然居然和许盼娣并肩站在一处。
君杳然:“聂道友,关于近日宗门里的流言蜚语,我之前禀报过师尊,可他只说弟子之间的纠纷亦是我们修炼的一部分,聂道友,不如我出面替你澄清?你古琴课上认真辅助我,课后除尘认真负责,他们却肆无忌惮造谣,实在污人耳朵。”
许盼娣:“我同意杳然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