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郁妤感覺自?己才是?那個與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但仍有一人與她作伴。
瀾鴻。
「這是?汲魂香,」在所有人都磕了藥的大殿,只有瀾鴻如同讓人清醒的冰雪,「以血肉為祭品,以人魂為養料,將?活人煉化成極易消化的靈氣。有了此物,無論天賦有多差,修為都可一日?千里。」
他眉頭深蹙,喃喃道:「只是?這香不是?早就被我族禁了嗎?怎麼?會……」
郁妤不知道什麼?是?汲魂香,她只希望自?己的便宜徒弟趕緊醒過來。
時晝埋在她的胸前,鼻涕眼淚沾濕了她的前襟。他的表情似是?猙獰,又似是?無助,口中喃喃自?語,一會兒是?「娘親,不要」,一會兒又是?「師尊,我聽話」。
看著怪可憐的。
但趁亂往女子懷裡鑽的習慣必須板過來!
郁妤努力後仰,想躲開時晝湊上來的腦袋,卻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黑色的紗幕。
兩個人影端坐幕後,巋然不動,仿佛是?在欣賞這荒誕的景象。
一滴冷汗滑過,她趕緊垂眸,推拒時晝的手也轉了個方向,反將?他往自?己懷裡摁。
她往後一仰,與時晝滾在一處,借著他的身形掩下自?己眸中的清醒。
二人拉扯的間隙,她拾起自?己最?後的良心?,對瀾鴻使?了個眼色——
戰神大人,該裝就裝,槍打出頭鳥啊。
瀾鴻對上了她微微泛紅的雙眼,再看看她被拉扯得凌亂的衣衫,面色僵硬,扭頭道:「不知羞恥。」
郁妤:?
這場鬧劇一直持續到晨光微熹。
第?一縷陽光穿過殿門,整個大殿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手舞足蹈的人們雙眸一翻,毫無知覺地摔在地上。
郁妤也裝作人事不醒的樣子,被宮人抬回了自?己的院子。
——
過了大半天,又是?霞光漫天的時候,聞仙宗的幾人才6續清醒。
他們對殿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只說自?己好像做了個美夢。
瀾鴻冷淡道:「汲魂香確實會讓人看到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事,有一定的成癮性。」
聞言,眾人的面色或青或紅,煞是?好看。
良久,江景弈才紅著臉道:「這香確實厲害,我不過是?吸了幾口,便覺得境界有些鬆動。」
「真是?好手段,」時晝面容冷峻,但耳根還?有些紅,「既以人為祭,又對身為祭品的修士許以好處,難怪外面只知魔宮有進無出,卻不知實際內情。」
修士最?在乎的是?什麼??無非就是?修為。
以汲魂香的厲害,連金丹後期的江景弈吸了都感覺境界鬆動,對其他的修士,這香又是?何等誘惑。
即便是?儲備糧又有何妨,只要屠刀還?沒砍到他們頭上,大可以借香修煉。
而?且從當日?的情形看,魔尊和魔後都是?先從修為低的下手,只要修煉得夠快,被獻祭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