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县的百姓开始议论起来。
新奉县修路的乡民修到一半的时候便不能回家了,县衙了帐篷来,他们也能理解,县衙还给他们加了钱,这就更稳妥了,他们巴不得修路修一辈子。如今修路修到岚县门口了,他们心里也激动,跟自己养的孩子马上要成才了一样,个中心情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以后来岚县就大大的快了,还怕甚风沙。”
“郑大人这路修对了,我以后要娶岚县的哥儿,听说跟水做的似的。”
一个汉子笑道:“还惦记着岚县的哥儿,怎地新奉县的哥儿就不好了?”
一个小伙子尴尬的摸着头,他把石子放下,高声说道:“岚县的哥儿跟姐儿是水做的,我们县的哥儿跟姐儿是泥做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起来。
……
郑山辞还在处理公务,现今修路已经修到岚县去了,有些生意也可以到岚县去做。郑山辞打算开一家郑家食肆到岚县去赚钱,他不贪心一惯只是赚小钱,剩余的商机要让给新奉县本地的商人。
自打四大家落魄后,郑山辞还未答应过这些乡绅跟富商递来的帖子,如今是要请他们一同来府邸缓和一下关系了。
郑山辞寻着夏日家中也没甚可以庆祝的日子,便喊了旺福来想法子。
旺福说:“大人何须麻烦,只说是少爷请他们夫人来喝茶赏月,让他们携了相公一同来,他们就会过来。”
现今县城里的人都想来郑府,只要给个理由,他们就会巴巴的前来了。
郑山辞笑道:“是我不如你。”
旺福忙不迭弯腰说不敢。
郑山辞便让人写了请柬,给新奉县的乡绅、富商送过去。路修好了,了却了郑山辞心中的一件大事。有些药材到了这个节气也能收获了,这般真是双喜临门了。
新奉县的药铺子还要放一放,不能用药价给他们压垮了,不然对新奉县的展不利。自古以来,供不应求,价格上涨。供大于求,价格下跌。新奉县的药材多了,这以后吃药看病,这价格就要低一些。郑山辞哂笑,他不会让药铺的收益太低,但想再高一截也不成了。
江主簿把文书递到郑山辞的案桌上,郑山辞压了心思,看着这些文书叹口气继续拿着笔批阅。
县衙里为了这修路的事,各个都忙着。现今药材成熟了,户房的人又又得忙了。百姓拿着药材来卖,他们就要去清点入库,然后再给银子。分明是县衙里的小吏,如今变成了收药材的伙计了。
乡民们背着自己从田地里割来的药材,在县衙一处小摊子前排队,心里还有些忐忑。看见排在前面的人,拿了银子他们的安心了不少,心里又有忐忑又有期待。
“这草药的成色可以,但这一部分不好,算你一两银子。”户房的人找了辨别药材的老手来看。
“一两银子?!”一个黝黑的汉子惊讶的重复一遍,看着穿着官服的人把碎银在秤上称了称,然后把碎银递给他,在众人的眼皮子这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汉子拿着一两银子傻乎乎的用牙齿咬了一下,是真的?他真用草药换到了银子,还是一两,这可比种其他的作物划算多了。他今天只带了一背篓来,家里还有些没有收割,他回去后就立马叫媳妇跟儿子一起去地里把草药割了。
这一两银子先去集市上买两斤肉回去,两斤肉最多花了二十几文钱,汉子乐呵呵的背着空背篓走了。
还有给家里的小宝买件一衣裳,一直都是穿别人不要的衣裳,买件新的。
“成色不好,色泽黯淡,半吊钱。”
一个乡民也拿了钱,但他知道成色好的药材赚的钱更多,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的种植药材,反而偷懒了,拿着半吊钱走,他心中想着要好好的种药材,药材真能赚很多钱。
户房的人把一笔一笔的钱记下来,方便以后对账本。放在这里的钱已经换完了,百姓们伸着脑袋看着箱子里的铜钱跟银子被换完了。看药材的人也有些累了,摆手:“先等一等。”
百姓们看着箱子里的银子已经没了,有些躁动。没等一会儿几个衙役就抬来了新的铜钱跟银子,足足四个箱子,把空箱子又抬走了。
“县衙里有钱!”一个百姓高兴的说。
“怎地没钱,戚家跟程家老有钱了,他们有钱,县衙就有钱。”一个百姓笑道:“郑大人也不图这些钱财,全是充了县衙的库房。”
等时辰到了,看药材的人继续挑拣药材。他还有些吃不消,等下值后让人回了郑大人,再请一个人来,两个人轮流来看,这般松快一些。
到了下值的时辰,他们才摆手让百姓们回去明日再来。郑大人就是下值准时,这点他们县衙的人都高兴着。百姓们是陆陆续续的来的,见了箱子里的银子只能想着明早点来。
拿了银子的百姓就高兴多了,想着家里还有几片地种了药材,心里顿时不慌了。一想家里好久不见荤腥,家里的婆娘没制新衣了,买几身好料子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