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离榛出门前先去厨房看了眼,电饭锅里还煮了粥,看时间2o分钟后就好了,他又掏出手机搜了下陈记蟹黄汤包,最近的一家离这里也有2公里,看起来是家网红店,每天都有人排队,现在这个时间还是上班高峰,开车一来一回也得要一会儿。
不过也正好,商场现在还不开门,他买完汤包估计就差不多了。
去的路上又接了周鸿安一个电话,一开口就是催他赶紧把季厌送回去,周离榛只听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手机扔进储物格里。
一来一回用了一个多小时,周离榛拎着三大盒汤包,拎着新买的内裤,拎着新买的衣服,进门后说了句“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他,房子里静悄悄的。
厨房电饭锅里煮的粥已经跳到了保温键上,两个卧室里也都没有人。
客厅茶桌上装药的袋子没了,一个卧室的行李箱不见了,另一个卧室里被尿湿的床单跟被套也没了,窗户开着在通风,窗帘被风吹起又吹落。
浴室地板上有水,有人刚洗过澡,水龙头也没关好,滴滴答答正在往下滴水。
周离榛卧室里的衣柜门开着,里面少了一件自己的大衣,还有一件衬衫。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写字的人当时手应该是在抖,三个字下笔很重,横竖都是歪歪扭扭,最后一笔纸都被笔尖戳破了,跟他当时回粉丝信的时候不一样。
周离榛掏出手机,拨了那个存了很久却从来没拨过的号码,那头关机,他又给季厌的朋友燕子打了电话。
电话快挂断了燕子才接,她应该是刚睡醒,估计连来电显示都没看,说话不清不楚,开口就埋怨为什么这么早给她打电话。
等她听清周离榛是打电话找季厌时,燕子懵了很长时间,在电话里尖叫一声,连珠带炮问周离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周离榛现在没时间跟她解释细节,一时之间说也说不清楚,直接挂了电话,手指点回通话记录上,才现下面有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周鸿安打过来的。
点开信息,还有一长串周鸿安过来的信息。
信息都是已读状态,再看时间,周离榛什么都明白了,季厌看到了。
周离榛来不及管那么多,开着车顺着马路继续找人。
上班高峰,开两个路口就用了2o分钟,周离榛烦躁地一直摁车喇叭,被路人骂了好几句,两边的车窗都降下来了,周离榛四处看着。
小孩儿,老人,男人,女人……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有很多很多人。
但周离榛没找到他要找的那一个。
周鸿安的电话信息不断,周离榛只觉得烦,直接把他拉进了黑名单里。
在家附近的几条街转了几圈后,周离榛又去了所有季厌可能去的地方,季厌自己的房子,季厌的乐团,季厌最喜欢的那家私房菜馆,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找到季厌。
太阳落下去的时候,连带着周离榛胸口提着的那口气也一起被拽了下去。
中间周离榛还回了两趟家,房间的光线慢慢在变暗,始终没人回来过。
再推开门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的时候,周离榛脑子里才有了一个确切的念头。
季厌走了。
他又骗他。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
周离榛转身就往门口走,心里的幻想又腾起来了。
季厌被关在安康医院里那么久,现在突然出来了,可能他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可能只是出去玩了,可能是去找某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