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值班的护士是唐眉,晚饭后给各个病房的患者药的工作也是她,最后一个房间才轮到季厌。
季厌刚伸手要去接药,白大褂里的手臂先他一步伸了过去,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也先一步,接了唐眉手里的水杯跟药片。
周离榛跟唐眉闲聊了两句,然后才转身把水杯跟药递给季厌。
季厌看看墙上的时间,比他平时吃药晚了五分钟。
他接了药放进嘴里,仰头喝了半杯水咽了下去,又张开嘴伸出舌头给周离榛检查。
上下左右,舌根底下,确定周离榛都检查清楚了,季厌才合紧唇缝。
梁兴的眼珠子打唐眉进门后就落在她脸上,殷勤地上前打招呼:“唐眉,你吃饭了吗?”
“梁医生啊,你也在这里。”
“我现在,是周医生的助手。”梁兴傻笑,挠挠头往唐眉身边凑。
“哦。”唐眉不打算多聊,转身要走。
梁兴追了出去:“唐眉,我送送你吧。”
“不用,我就在护士站值班。”
“那我陪你。”
这次吃过药后季厌依旧没有困的感觉,所以周离榛是几点离开的,他很清楚。
周离榛离开前还说,他明早会早点过来。
冯石手疼,一大早就起床去找医生换药了,季厌也被吵醒了。
最先来病房的人是保洁丁云,依旧火急火燎。
丁云今天请的是下午的假,她说小孙子好点儿了,但还得住院一周,说是什么病毒感染,具体是什么病毒她也说不上来。
说完自家的事儿,就轮到疯人院了。
别看丁云上了年纪,吃瓜度很快。
“季厌你知道吗?梁兴在追唐眉呢。”
季厌昨天虽然是第一次见梁兴,但他昨晚就看出来了,本来一直盯着周离榛的梁兴,一见到唐眉都快成翘嘴了,唐眉一走他就跟了出去。
一直到周离榛离开31o病房,梁兴都没再出现过。
“唐眉长得多好看啊,”丁云说,“但是他俩吧,我觉得不配,梁兴比唐眉小四五岁吧,太小的男人靠不住。”
丁云的瓜不是联想就是散,今天她就是联想的。
“一说起姐弟恋,我就又想起去年医院里那件事儿,去年春天,我们医院闹出了一个丑闻,差点儿上了社会新闻,最后是院长花钱压下去的。”
季厌精神头儿好,竖着耳朵听八卦,丁云也看出季厌感兴趣,说得就更来劲了。
“这事儿你之前没听过吧?去年我们医院一个男医生,跟医院里一个女病人搞上了,女人是他的患者,还比他大好几岁,但架不住那个女人长得好看啊,男医生就没把持住呗。”
“听说叫床声跟墙头的野猫儿似的,啧啧……”
“那女人其实病得不是很厉害,时好时坏,她想出院,但她家属死活不签字,怕她出去给家里人惹事儿丢人,她家里人也不缺钱,所以想把她一辈子关在精神病院里。”
“最后你猜怎么着?”
丁云越说越兴奋,好像她目睹了整个经过一样。
“听说是那个女人主动勾引的男医生,让男医生带她离开这里,那男的有天晚上直接带她跑了,俩人私奔去了国外,男医生半夜用员工卡刷了门禁,是大摇大摆开着车带着女人从大门离开的。”
丁云说到最后,兴奋的不只她一个人。季厌的胸口在怦怦直跳,冷色调的瞳孔里着了两把火,因为呼吸急促,鼻翼两侧微微鼓动着,睫毛也跟着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