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早盼着云珂改口,可等来等去她私底下总是一口一个“太女殿下”唤她,还总自称“臣”,这让她心底十分憋屈。
虽说在公她是君,云珂是臣,可私底下,她与她的夫郎可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姐弟,改个口怎么了?
“孤觉得适才琮儿的提议甚好,顺安以为呢?”
太女眯眼,她靠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云珂的答案。
“云珂以为不妥。”云珂听见太女唤自己的字,不露声色地搓了搓衣袖,她婉然拒绝道:“宫中之学士,国子监之夫子,皆胜过云珂许多。”
“顺安为在京官也有一年,顺安以为若是她们能管住这孩子,又何须冒犯曾夫子?”
太女苦笑着摇头,又闭着双眼,无奈道:“就如同顺安所说,她是日后的太女,甚至于天下之主,若是再寻觅不到良师,日后恐将成为亡国之主。”
云珂低着头,听着太女的话,她深以为然,不过她还是推辞道:“可云珂不日将外放为官,恐将耽误殿下学业。”
“此事孤自会同母皇商议。”
太女见她言语间不再抵触,心底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她朝司琮招了招手,示意她起身。
云珂朝她弯了弯腰拱手,道:“臣在此恭候陛下圣谕。”
太女见她又改了称呼,她眼角微抽,无言以对。
眼见得就要到午时,云珂也不好撵人,她开口问道:“殿下可要传膳?”
“太女君还在府中等这丫头。”太女起身行至门口,她指了指书案上的书,又道:“顺安可别忘了差人送到东宫。”
云珂应声,将人送出府门后才又转身回房。
司千凌刚在软榻之上躺下,他闭着眼假寐,云珂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司千凌感受到脸上的温度,他缓缓睁开双眸,眼眸如星,璀璨而明亮。
云珂目光宠溺,她坐在他身旁,她左手握住他的手,右手轻轻地给他理着略显凌乱的发丝,她道:“怎么不睡了”
司千凌坐起身子抬头望着她,他道:“阿珂,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好到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云珂一愣,她眉眼微低。
说实话,她也不知,起初只是怜惜他上辈子身为皇子,却前路坎坷,可后来她一旦与之接触,就不由自主地想对他好,舍不得他受委屈。
特别是一看见他那清凌凌的双眸,她心肠软了又软,提不起半分怒气。
司千凌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让那才名远扬的状元娘子沉默这么久。
“我也不知。”
云珂无奈一笑,她双眸轻闪,伸手划过他的眉眼。
司千凌双眼微阖,任由她温热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划过,她眼睫浓而卷翘,轻轻颤抖,好似蝴蝶蹁跹。
司千凌心底一动,他其实很满意云珂的回答。
他二人成亲前未曾见过面,而他二人成亲不过几日,若阿珂说心悦于他,那他才不信呢。
“阿凌。”
云珂声音有些沙哑,她喉间微动,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嗯?”
司千凌睁开眼,回应她一声。
云珂转过头,望着窗外,目光深邃,她说:“陛下已允我外放,不日离京。”
“母皇可说了外放何处?”
司千凌望着她白皙光滑的脸,无怪他如此冷静,只因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云珂垂眸,她起身立在窗前,叹道:“陛下自有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