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之的手一顿听她语气有所缓和,知道她说得心上人,便是萧兰蕤。
平静叙述道:“我并未有心上人,至于你说的兰蕤,从前,我与她是指腹为婚,世家联姻。”
“她在我心中的位置,确实无人可比。”他对她有无法弥补的亏歉。
听此言,温洛心中并无失望,反倒是觉得可以从这里入手,让他放了自己走。
便从他怀里支起身来,认真道:“你们二人郎有情,妾有意,你去娶了她,不是正正好。”
见他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她笑,温洛不由得有些急,“婚约没了,也是可以续上的,缘分没了,便是真的断了。”
顾晏之听了,脱口就是让温洛感到心凉的话:“我与她早就不可能,实话与你说,她借我的权势,由我庇护,而我也借着她的由头,阻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温洛愣住了,瞧着他的神色,不像是说谎,但又不肯相信。
顾晏之抬已望着她怔怔出神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别的女子,哪怕知晓自己活不过二十六,都要拼命攀上来,怎么她要巴不得远离了去。
温洛有些自暴自弃,躺回床上,闭上眼睛,道:“你走吧,我困得很。”
人不在眼前,还能少见,免得让堵心。
顾晏之笑笑,又捞起她,“又在骗人,你白天已睡了一天,哪里还睡得着。先起来吃些东西,你身子本就娇弱,米水未进,哪里能康健。”
温洛不理他,反倒留个背影给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顾晏之无奈,怎会有如此好坏话都不听的犟种,只得先起身,让人去厨房叫来炖着的清粥小菜。
待端来了,又叫丫鬟给她擦洗过,见她还是不肯起身,便要上前抱了人来。
温洛才呵斥道:“你做什么!放我下来,我自己会吃!”
她看屋中都是低头得丫鬟,便知顾晏之又是故意。
顾晏之见她愿意吃些东西,也将人顺势放下。
温洛看见桌上摆放的不过一盅清粥,一碟雪里蕻肉丝,以及清淡的小菜,开口问道:“你不仅不是君子,还十分抠门。”
顾晏之闻言笑道:“你身子不太爽利,又是晚上,吃得太过油腻,不好克化。”
温洛接过丫鬟奉上的清粥,道了声谢。
丫鬟却道:“姑娘折煞奴婢了。”
温洛皱眉,顾晏之笑问:“你以前家中未有奴仆,怎还与奴仆道谢?”
温洛一下子觉得白粥也没有食欲了起来,垂头道:“在我家乡,从无尊卑有别,人与人之间,只有平等相待。”
顾晏之嗤笑,给她夹了一筷子雪里蕻:“可见你家乡礼崩乐坏,规矩荡然,不然怎养得出你如此桀骜不恭,恣意无矩的性子。”
温洛便知道,自己无法融入这时代,也无法和顾晏之跨越这时代观念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