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还想继续嘲讽叶洗砚必输无疑,千岱兰可还记得那个约定,可从头皮到脚掌心炸开的快乐中断了她洋洋得意的挑衅。
叶洗砚低低地嗯一声。
太早了,才早晨六点,房间外静籁无声,千岱兰亲吻他的额头,鼻子,眼睛,脖子,耳朵,亲到叶洗砚受不了了,将她狠狠地揉了一通;最后还是传统的传,教,士,千岱兰发现叶洗砚特别爱和她面对面,她像条坚韧的树袋熊,双手双脚都抱着他,只有背贴着,嘴也都吃满,偶尔挂不住了掉下来,也会被树袋熊妈妈稳稳地接回去。
两人差点误了去杭州的飞机。
杨全并不意外看到两个人,但意外的是俩人的嘴唇明显都肿了;怎么肿的,就不是一个优秀助理应该过问的事情。
优秀的助理只需要负责帮老板和千老板订酒店、餐厅,还犹豫着问老板需不需要计生用品和药物,被春风得意地回绝说暂时不需。
叶洗砚在杭州只住了一晚,就赶去上海,去秘密地见几个技术大拿。星云科技重薪挖叶洗砚的墙角,叶洗砚也预备着向对方下手。
他在上海又住了五天,这总共七晚,千岱兰也和他作了七晚,一共十次,三十一个滋势。
千岱兰从没有这么忙,也从来没有这么爽过。
这也是她第一次了解到叶洗砚的工作强度。
对方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洗澡,把她叫醒后来一次,或者去晨跑、酒店的健身房锻炼,八点吃早饭,开始处理工作或和人见面;午饭大多是应酬,下午工作、开视频会议、约人秘密商谈,直到晚上八九点才有时间。
到了这个时候再吃晚餐,叶洗砚基本上不会碰任何碳水,只吃配比健康、淋了油醋汁的蔬菜沙拉,或者白灼菜心,以及牛肉和四个蛋白。
除非工作非常紧急,否则,叶洗砚一定会在十点左右洗澡、抱着千岱兰进房上,床,直到俩人都愉快后再一起困觉觉。
他自律得像一个永动机。
千岱兰也没闲着。
她这几天的课程很少,工厂还在紧锣密鼓地生产莫兰迪风衣服大货;千岱兰悄悄地卖掉了自己有钱时买的部分奢侈品,除了叶洗砚送给她的那些,其余用来充场面的,都被她一股脑儿地卖到了二奢。
二奢压价特别狠,除非是供不应求的大爆款,不然,即使是上一秒刚抱出专柜、下一秒踏入二奢店也要打半折。
有几款,千岱兰实在舍不得,就拜托了同校的学姐学长,出给了同校同学。
钱财还是有点紧张。
梁曼华在这时候约了千岱兰吃饭,这个漂亮高傲的大小姐,大大咧咧的,先替养父梁亦桢道歉,继而又诚挚地问千岱兰,愿不愿意接受JW的网店顾问邀请。
她开价四十二万。
并承诺,此事和梁亦桢完全无关——纯粹是梁曼华的个人邀请,毕竟梁亦桢产业诸多,而JW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和梁亦桢不同,梁曼华是个极爽朗的性格,道歉和谈条件都很爽利;这一点,和梁婉茵有点类似,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女,天然有着傲慢,也从不会遮盖这种傲慢。
千岱兰犹豫了两天,点头答应。
毕竟她现在真得很缺钱。
她还和梁曼华谈了额外的条件,从今天算起,两年之内,只要是千岱兰淘宝店里做了原创新款,就会寄给梁曼华;梁曼华会穿着拍照片,免费为千岱兰的店做宣传。
敲定合约的下午,千岱兰窝在沙发中,手里捧着本《了不起的盖茨比》,有一搭没一搭地看。
叶洗砚在电脑前回邮件,太阳洒在桌子上,落在他手边白瓷盘中、切开的水果上。
回复完邮件的叶洗砚发出一声疲惫的叹。
千岱兰放下书,蹭蹭蹭跑过去,用小银叉叉了几块哈密瓜。
“哥哥叹什么气啊?”
叶洗砚疲倦地坐在椅子上,说:“有点累。”
“所以我说,早上你就不该在浴室里抱着草窝,多耗体力啊,一搞就半个小时你不累才怪,”千岱兰展示胳膊的肌肉,“这几天跟着你去健身房,我也练了不少肌肉呢。”
“是啊,看起来能代替武松去景阳冈打虎,”叶洗砚微笑看她,倦容淡淡,仍问,“下午不是还有课么?”
他要走了一份千岱兰的课程表,什么时候该上什么课,比她都还清楚。
“水课,”千岱兰说,“我翘掉了。”
叶洗砚看着她。
最终什么都没说。
千岱兰叉了一块甜甜的蜜瓜,抵到他唇边,笑着问哥哥要不要尝尝,叶洗砚仍笑着摇头。
“算了,”他拒绝得很委婉,“放置太久会破坏风味,我让他们再送一盘。”
千岱兰不可思议地批评他:“你太奢侈了!”
“太浪费了!”千岱兰批评他,“你对得起辛辛苦苦种水果的农民伯伯吗?对得起辛辛苦苦摘水果的阿姨吗?你对得起滋养这些甜瓜的营养粪——”
“咳。”
叶洗砚的手握成拳,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岱兰。”
千岱兰义愤填膺地谴责完毕,飞快地吃掉一整盘。
都说同居最容易暴露出一个人的问题,千岱兰也在这短短七日的时间,发现了叶洗砚的很多“缺点”。
不吃切开超过半小时的水果,只喝固定几个品牌的水,这些都是小问题。
他的洁癖非常严重,用酒店的马桶时,一定要放一次性的坐垫,每次洗澡,一定要让顶喷流五分钟再用,更不要说浴缸了——
叶洗砚一定要侍应生给浴缸套上一次性的套后再用,他自己不去酒店泳池游泳,也不许千岱兰去;衣服鞋子等都是杨全送去专门的店里去清洗护理,梳子上一根头发都不能有,且不和人共用梳子——
他给千岱兰准备的小梳子是国王木的,圆圆的,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