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周家是老三的人,说什么也不可能同意你跟我结亲……既然这样我物色几个联姻对象怎么了。”
姬淙望着他,神色不解,“我和他们只是表面关系,哪怕我成亲了我们也依旧和从前一样,这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只是因为这个就要和我闹成这样?”
周恃明深深呼出一口气:“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姬淙一顿:“什么?”
“你怎么知道周家一定不会同意。”周恃明表情有些空白了,“我当年向父母求过,我不要爵位,不要兵符,所有的一切全都留给周二,我来找你……”
“他们都要松口了……”
周恃明自嘲似的笑了下:“是你,是你不要我。”
姬淙还没出生时就差点被人下毒毒死在娘胎里,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没有权力就会死,他活到现在都在不停追逐权力利益。
于是他在听完周恃明的话后怔了下,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都不要?那你还有什么用。”
这下换周恃明愣住了。
说完后姬淙又后知后觉自己失言了,他尴尬想要改口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必说了。”周恃明被气得笑,“原也没指望你这张嘴里能说出什么人话来。”
周恃明转身就走,姬淙喊了他几遍他都没有回头。
姬淙站在原地,气得眼泪往下掉。他恶狠狠用手背抹掉,喃喃自语:“傲气什么,我又不是非得要你,要不是你还有用……”
“要不是你还有用……”
他低落了一会儿,又把自己安慰好了。
只要这次能利用周恃明把事做成,那以后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日子了。
下次再见到他好好哄着他,别和他争吵。
这是他最后一次低声下气的哄人了。
第42章
回京后的第二个月,西北传来捷报。金州被攻克,叛党如今只据有并州一州。
形势变得有利起来了。
与捷报同来的还有一封家书,以及一支鹰翅骨所制成的骨笛。
这是他们成婚后,裴煦过的第二个生辰。他握着骨笛打开信封,信上的内容大概是说现在的情况很乐观,若是没有意外两个月内便能拿下并州,到时候再分出兵力向东与段家军合围阳州,取胜便指日可待了。
正事只占了几行,剩下满满三四页纸,都是姬元徽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有恭喜他又长大一岁,有让他注意好好穿衣吃饭不要让自己生病,也有些什么花开了什么花落了之类的琐碎的小事。
裴煦将这几页的文字反复看了许多遍,然后蜷着身子将脸埋在了怀中紧紧抱着的衣物上,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
姬元徽的衣物被他乱七八糟堆在床上,因为挤压和揉搓而有些皱。裴煦神色怔怔的将自己蜷缩起来,然后把自己塞进了堆叠的衣物里。
还要两个月啊……好久。
但是也还好,再等一等,等一等就到了。
被熟悉的气味挤压包裹,有种被拥抱着的错觉。裴煦在这味道里渐渐放松下来,握着那支骨笛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