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嗡的一下,喉咙里短暂的呜咽出声,他慌慌张张往后退,后背撞上一个硬物。他背后那一片仿佛被火燎过,又麻又痛,这一碰把他仅存的理智也撞散了,他知道自己在鬼屋,可能是撞到了某个专门吓唬人的工作人员,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可他真的觉得自己现在要死了。
他要崩溃了,下意识地嘶声叫喊:“闻简知!”
身后的墙抱住了他,出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哥。”
认出他的那一刻,仅存的力气瞬间从身体中抽离,闻简知接住了软倒的他,支撑住他不断下滑的身体,将他拥紧在怀中。
“哥,我在这里。”
闻简知抱着他,掌心贴在他的后脑上,一下一下轻柔地揉着,用动作安抚着他。
“混……”混蛋。既然在为什么不出声。
是想这样骂他的,可他惊吓过度,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曲音指尖揪紧了他的衣服,用力到从指节到指甲都一片生疼。
他埋在闻简知怀里,止不住地抖。
“哥,你害怕吗?”
曲音嘴唇翕张,不出声音。
“哥?”
曲音哽咽着,好久才能吐出字来:“……怕,”他把脸埋进他胸口的衣物里,喃喃地说,“我怕。”
“别离……”曲音嗓子里头噎住一秒,强撑着把话说完,“别离开我。”
闻简知又在笑了。
曲音这次是真切听到了他贴着自己耳畔响起的笑声。
闻简知的手臂环得更紧:“好,不离开你。”
他在闻简知怀里缓了很久,很长的一段时间。
眼前突然亮起一簇微弱昏黄的光芒,闻简知的手里拿着一个玩具蜡烛,光就是这个蜡烛出的。曲音刚才在屋里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时候,这家伙就摸着黑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这个照明工具。
没有手电筒那么亮,但也能勉强照亮四周。
一看就知道是工作人员特意放在这里的道具。
屋子布置的像个灵堂,天花板上吊着白绸,地上铺满了黄色纸钱,而房间中央放着一个香案,上面摆着燃了一半的白烛,铜制香炉里插满了长长短短的线香,香灰溅得到处都是。
香案后是一个红木棺椁,里头躺着个人,身上穿着红色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脚上蹬着一双绣花鞋。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不知道是真人还是假人。
棺材边上还有许多姿态各异的纸人,做工粗糙,曲音刚才就是撞上了其中一个,还扯掉了它的手。
看清了更可怕了。
“走吧……”
曲音也不在闻简知面前逞强装镇定了,他裹着闻简知的胳膊,说:“这里没什么看的了,赶紧出去吧。”
他好怕棺材里的人突然坐起来。
闻简知看了眼他缠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笑道:“好。”
两人走后,棺材里的‘新娘子’坐了起来。
新娘子是个长胡子的男人。他实在无法淡定,消化不了自己刚才看到的事情,因为太过震惊,原本该从棺材里坐起来进行的吓人流程也忘了,全程躺着装死安静如鸡。
他拿出对讲机,惊骇道:“伙计们你们绝对猜不到我刚才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