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改变不了父亲的忠心,那便与他站在同一阵营,试着去改变皇上对待乐家的态度。
她知道这很难,但也未尝不可一试。
“那道密诏,当今皇上可知?”
冯氏摇了摇头:“此事,除了我与你父亲,没有人知道。”
“娘,实不相瞒,我其实并未生病。”乐望舒拉着母亲的手,坦白道,“这一路走来,我吃好睡好,好得很。至于下马车时的样子,是我让紫玉故意画成那样的,虚弱的模样也是装出来的,而请太医来,也提前服了紫玉的药,这才有了太医所诊治的结果。”
如果方才让冯氏吃惊,那么此刻是真的怔住了,她不明白向来单纯的女儿,怎忽地这般算计了起来。
“为何要这般行事?”她问。
“为了让贵妃吃下这个闷亏。”乐望舒微眯着眼,“若是没有女儿,这个皇后之位,当是贵妃的才是,在她的眼里,便是我抢了属于她的东西,娘以为,她会甘心么?她不会的。”
“我与她,站在对立面上,乐家也会与徐家以及沈家在对立面上。”
她决定将话与母亲讲明,省得后面生出些事端来,“所以娘,不管你们与这两家之前是什么关系,今后都要慢慢断了,且还需要防备着。大哥的事,这当中,指不定有多少双手参与了进来。兴许,你眼下所信任的徐家或者沈家,都插了一脚。”
冯氏摸了摸女儿的脸,面露慈爱之色,一时间感慨万分:“以前,我总以为,你长不大,我们也能护着你一辈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乐家能出一位皇后。事与愿违,终归是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你放心,乐家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你大哥二哥如今一人从文一人从武,他们说希望变得有用些,日后能成为你的依靠。你想做什么,便去做,需要帮衬的话,传句话回来便是。”
家人待她,仍如曾经一般。
不管所做之事,是对还是错,他们总是支持的。
可越是这般,乐望舒就觉得越发的难受,心里的自责与亏欠被无限放大。
她靠进母亲的怀中,嗓音微哑,带着哭腔道:“娘,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你们能够平平安安的。”
对不起……
心里默念着这句或许永远都无法说出口的话。
“傻孩子,有何好哭的?”冯氏轻拍着女儿的后背,“你好,我们就会都好的。”
乐望舒哭了好一阵才退出了怀抱。
瞧着那红红的眼眶,冯氏心疼地替她擦着眼泪,轻声问:“在宫中受委屈了?”
乐望舒抿着唇笑,
摇了摇头:“不委屈,皇上还是护着我的,没让我受什么委屈。”
“那就好。”冯氏欣慰地道。
“娘,眼下他虽护着我,可我也怕。”
刚哭过了,声音也变软了些许。
“怕什么?”冯氏狐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