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寻道眼神飘忽,猛地站起来,耳根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了,结结巴巴道:“或许师兄没这个意思,他只是、只是”
纠结了很久,他还是没找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算了,回去吧。你这位师兄——”慕闻莶别有意味地瞥了他一眼,“你也不是很了解。”
得了话,他本来是打算立马出去的,但又想起手中的药,又转身对慕闻莶说:“那这药,还喝吗。”
”你说呢?嗯?“
”看来是不想喝了,哈哈。“他自说自的打圆场。
他走后,慕闻莶这才仔细打量起这间小却不吝啬的屋子,黑沉木、鲛纱帐、鎏银镜,都是上好的东西。
她下床打开窗户,先是一阵粉光刺得她闭眼,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有人把她推开,从窗户跃进屋子里。
慕闻莶放下遮住视线的衣袖,定睛一看,竟是个姑娘,甚至连毛都没长齐。
绯红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娇嫩,少女干净剔透的眸子盛着些许微怒,进屋先是大概打量了看几眼,然后才想起慕闻莶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她撇撇嘴,环臂抱胸,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听说师傅把这间屋子给了个新来的师妹,我以为是个什么厉害人物,但现在看来,连我在外头蹲了一夜都没发现,想必是个靠关系进来的草包。”
少女眼翘微微翘起,眼下还带着浅浅乌青,应是一夜没合眼。
她随手拿起桌上摆放的玉杯,在手上转了一圈:果然是好东西!这还是上次万顷宗专门托人送过来的呢!师傅真是,就一个从三山叛出的草包,就不怕是奸细吗?这么好的东西都舍得给!
她口中念了几遍清心决才尽量平复下内心的不满,转身盛气凌人道:“听说还是檀师兄送你回来的,好大的威风!今日殿前拜师也没去,看来都把你当宝贝呢。”
”殿前拜师?“慕闻莶没把阴阳怪气的话听进去,只当放了个屁,这种贬损人的话听多了去了,只是,殿前拜师,这种事怎么能不去。
少女看着慕闻莶疑惑的表情,不屑地以为她在装不懂:“你别再我面前演了,这么重要的事你不可能不了解。师傅只收三个徒弟,这么多年,想成为师傅亲传弟子的人不在少数。但你,成了除檀师兄、慕师兄还有我之外的例外,这么出风头的事,你会放过?狗都不信。”
蓬壶阁与传统宗门不同,没有长老、副掌门、副阁主一说,因此想修习更多更厉害的术法,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成为檀青成的亲传弟子。
看来檀青成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啊。
“别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我可不会带你去。”少女清嗓子,故作深沉。
慕闻莶上前揽过她的臂弯,声线不自觉地夹起来:“好师姐,落师姐,你就带带我嘛,往后你想从我这里拿什么都行。”
明明自己比这新来的师妹小了几个周岁,但这撒娇的功夫,落元夕是自觉比不上的。
“咳,别倚小卖小了,我落元夕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现在外门弟子估计也才刚入了册,还没行师礼,到也不晚!跟着我吧,可别又摔跤,我不会像檀师兄那么好心把你送回来。”
慕闻莶嘴角小幅度的抽搐,在心中腹诽:要是真好心就好了。
慕闻莶对他的记忆停留在他递给她玉佩后留下的背影,至于为什么是他送她回来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自高台俯瞰而下,殿前一众蓝白相间的弟子簇拥在擂台前,人声鼎沸,讨论着这次新弟子中谁会拔得头筹。
檀青成坐在中央,气定神闲,抬手向跟前的檀微之示意。
“师傅。”檀微之面不改色,朝檀青成作揖行礼。
慕闻莶这才注意到他今日的装扮,这种把头发全部梳上去,一丝不苟的样子,丰神俊朗、面若冠玉,鬓角留出两缕细而密的发丝,绕过耳朵呈在脸边,柔和了他过于锋利的颌角。眉间一点朱红,乌发半披,束以白银镂空的发冠,珠光似的发带夹在发丝之间。
好一个宗门首徒、正道魁首,冷冷的却又野心勃勃。
“檀师兄今日如此装扮,师傅又要让他做什么坏事。”落元夕和慕闻莶站在大殿的飞檐上,俯瞰着一切,慕闻莶用看好戏的样子盯着落元夕。
“试试水呗,谁知道进来弟子的有没有灵根。”落元夕耸耸肩,上下扫过她,“这年头,什么稀奇事都有,为了休闲延年益寿,连最基本的灵根都可以杜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