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圈子里向来不缺有实力的人。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不红,连镜头都没有,就算演得好都会被剪掉,怎么会有出头的机会?
气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钟黎倒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果不其然,钟黎为试镜精心准备了好久,去了片场才发现来竞争这个角色的人竟然比女二号还多。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女一号早就定了影后夏那,女二号人设一般,更有戏剧张力和悲剧色彩的女三号自然就成了香饽饽。
她觉得自己肯定要完蛋了,愁得在片场外面打转。
为了求个心理安慰,她从口袋里掏了枚硬币出来,往上一抛。
结果没有接住,只能笨拙地钻到墙角去捡起来。
竟然是人头。
她大急:“不算不算!”不忘四下里观望,见没人关注才准备作弊再投。
投个硬币宛如做贼,也是没谁了。
有人觉得逗趣,没忍住,闷促地笑了一声。
钟黎转头望去,发现走廊不远处的落地窗边倚着一位男士,笑睨着她,修长的手臂松松支在窗沿边。
他穿衬衣,身量很高,西装外套随意搭在一侧臂弯里。
分明他才是那个不速之客,可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自在,一双深幽湛黑的眸子平静无波,映出她略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但笑容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曲高和寡的冷峻模样。
她心里有点怄,忙摆正表情,不打算让陌生人看笑话。
“怎么在这儿?不进去看看?”另一位穿西装的男士从远处款款走来。
“不了,没什么意思。”他噙了一丝笑,点一支烟,信手在一旁的烟灰筒上点了点。
两人说笑着走远了,钟黎还站在原地。
擦肩而过时,她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木质香,有点像白松香,也能让人联想到冬雪覆盖下的松林,别有一种清冽镇定。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那天的试镜,她竟然奇迹般通过了,力败众多强有力的对手。
经纪人薛红也觉得邪门,事后想了想,说:“可能是本色出演吧。你想,这个角色要求演员演出一种清澈而愚蠢的味道,你还真挺适合的。”
钟黎:“……”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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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是9月份进的组。
进组前,她专门去练习了如何唱沪式小曲,练到有七八分模样才敢进组开拍。
出乎意料,剧组的氛围很不错,导演虽然严厉,但不会无缘无故骂人。
几个主演也都是老戏骨,为人随和,偶尔还会给新人讲戏,钟黎跟着学到了不少,特别喜欢这儿,跟她之前待过的那些三流剧组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其中一个特邀主演荀慧雪,擅唱各种小曲,她发现钟黎在唱曲方面很有天赋,教了她不少唱腔技巧。
“黎黎,晚上有事吗?”快收工时,同组的崔芹喊住她。
钟黎忙停下步子喊一声“崔姐”。
她年纪不大,声音清甜,脆生生地喊人时还会专注地望着对方的眼睛,让人感觉被敬重,格外舒适。
崔芹出道十余年,最红的时候也不过是个二线,这些年年纪上来了更不受重视,这次自降片酬才能在这部剧里得到一个客串的角色。
这个圈子向来是迎高踩低,年轻的后生有几个把她放在眼里?
她觉得熨帖,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还没吃饭吧?一起?天天吃剧组的盒饭,人都快吃吐了。”
虽然钟黎觉得剧组的盒饭其实挺好吃的,但还是笑着附和了两句。
崔芹的车是辆特斯拉,外观漂亮轻巧,洗得一尘不染。
钟黎上车前忍不住驻足观望了会儿,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些许羡慕。
崔芹也不免有几分自得,她喜欢和钟黎在一起,很大一定程度上是能得到这种心灵上的虚荣满足感。
当然,她喜欢钟黎也是真的,钟黎很讨人喜欢。
车在三环驰了会儿,往城郊开,沿途的景色逐渐陌生。
钟黎有点忐忑:“不是去吃饭吗?”
崔芹笑了:“饭哪儿不能吃?带你长长见识。”
半小时后,车辆抵达一处私人会所大门。说是会所,其实是一座建在山上的休闲度假村,方圆百里只有这一处建筑,璀璨的灯火将四周点映得恍若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