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靠窗的榻上,不远处,宋时微在床上歇息,寂静无声。
可沈玉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安逸,平静,祥和,温馨,是她想要的,理想中的生活。
有一瞬间里,她忽然想。
就这样吧!
真相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就像现在这样,她和宋时微,安安静静的,可以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渡过余生,渐渐老去,依偎。
多好啊!
这不就是她一直在追求的吗?
家的感觉,被爱的感觉。
这想法只在脑海中出现一瞬,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蔓延,疯长,占据她全部。
凡俗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她可以用自己的所知所见所学来保护宋时微安全。
她只要,可以一直陪在宋时微身边就好了。
只要她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就这样,很好了,不是吗?
只要,将宋时兴和国师这两个除去就好了,就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她们了。
她沉下眸子,像蛰伏在黑夜里的蓄势待发的野兽。
无人知晓她思绪辗转纷飞中掩盖的疯狂。
“呼哧”
“呼哧”
“呼哧”
“嘀嗒,嘀嗒,嘀嗒……”
阴暗的牢房里,长鞭挥舞,遒劲的破空声呼呼作响,然后拍打在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迸射出的血滴飞溅在牢房的每一个角落。
血珠流过身体躯干,最终凝聚在脚尖,不堪重负的滴落。
那人已经被折磨的看不出人形了。
只是进气儿多出气少暗含着这人还活着的事实。
女人面无表情,然后挥了挥手,然后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从半空无情摔落,看着像死狗一样趴着地上被折磨到半死不活的刑犯,身后传来不重不低的脚步声。
她心中无端生起一抹戾气,又伴随着隐晦的恐慌。
“舒月,还没审出来吗?”
身后的人打量了一下四周,语气带着极致的冷漠。
舒月膝盖一软,当即下跪。
“大人!是属下办事不力,辜负了大人的期待,还请大人责罚!”
她没有推脱,尽管自己已经使出浑身解数。
唐景像是早有预料。
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舒月能够审出什么来。
这个犯人是前几天他在阳角巷中抓的。
一个月前阳角巷暴毙三人,死法惨烈,待他赶到时,周看热闹的人如鸟兽散。
他本是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的,但奈何苍天有眼,好像看见了大理寺为此案的日夜操劳,在这三个人身上,难得找到同一个线索。
之后他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这个疑似嫌犯。
这是三个月来的第一份进展,他当然必不可免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