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寒冬将至,这赏菊宴是今年的最后一场盛宴,京都中诸多大户公子皆会赴宴,她自然极为重视,一心想着要带着女儿在宴会上风光亮相。
在她心中,自家女儿不仅生得花容月貌,知书达理,性子又是那般端庄沉稳。
说句胆大的话,便是那后宫中的高位,也全然能够匹配胜任。
只可惜,生在了临江侯府。
外人不知临江侯府的真实状况,她心里可是门清。
临江侯府虽尚有门第威望支撑着门面,可族中没有能当大任的男丁,使得家族的影响力大不如前。加上侯府上辈子嗣众多,一番分家析产的折腾过后,传承到这一代已经所剩不多。
临江侯楚天阔生性风流,妾室多,好挥霍,而她萧瑾也不是节省的人,光是使得家底日益薄弱,侯府内里的景况更是实难入眼。
幸好她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娘家支持着,时不时萧老夫人还能补贴一二,可总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
她性格素来掐尖要强,从不肯低人一等,自然也不想被旁的世子夫人瞧了笑话,尤其是那些出身还不如自己,嫁得却风光的人。
可丈夫不顶用,她还有一双儿女,儿子还太小,等到他能出人头地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如今能指望的自然只有楚梦梨了。
这般思索着,萧瑾的心情又郁结了几分,眼神扫过桌上衣料,始终觉得没有一块能令她完全满意。
瞥了眼丫鬟,冷声道:“怎么做事的,让你用老夫人的名头去拿东西,他们怎么会不给?”
丫鬟看到楚梦梨也在这里,才鼓起勇气小声辩解道:“夫人,奴婢快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侯府管事还是不肯打开库房。”
“管事都如今府上都听萧侯爷的安排,还说库房那些衣料都是留给表姑娘的,只给了奴婢这几匹料子,已经看在了老夫人和姑奶奶的面子了。”
“好一群刁奴,就这么几匹料子,打发谁呢?萧衔月素来不参加宴会,做那么多衣裳做什么,真是暴殄天物。”
萧瑾火气又冒了出来,原本想着萧玦是朝中重臣,平时里光收到的赏赐就不少,想从库房里拿几匹好料子给楚梦梨做衣裳。
谁知撞了个软钉子,搬出萧老夫人的名头都没用。
“真是一群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的东西,原先你外祖父还在府上的时候,他们哪个不是对我阿谀奉承、巴结讨好,如今连匹衣料子都左推右阻的。”
“我倒要看看,我亲自过去,能不能使唤得这群老东西了。”
萧瑾咽不下这口气,迈开腿就要去找库房管事。
萧瑾咽不下这口气,迈开腿就要去找库房管事。
“母亲,这些下人是奉命行事,何必为难他们。”楚梦梨连忙上前拉住萧瑾的手臂,轻言细语地劝慰道。
止住她的行动,一同走到桌旁椅子坐上。
她给萧瑾倒了茶,从中挑选了一匹,笑道:“这个藕合色的就很好看,样式也是时兴的。”
“我女儿天生丽质,容貌出众,自是穿什么都能光彩照人。”
萧瑾接过衣料,脸上的怒容渐渐散去。
有女儿在这里,她一向很好哄,提及萧衔月,萧瑾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天生的煞星,也就是她走运。眼下誉王炙手可热,若不是萧家出了萧玦这号人物,否则旁人皆挤破脑袋都想争取的婚事,怎会轮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