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术忽然想起了云缺,道:
“大人,牢里关着一名囚犯是藏石镇的仵作,下官曾经让他验过尸体,得出妖邪杀人论断的,就是此人,我看他头脑灵敏,思路别具一格,不如让他再来分析分析。”
上官鸿途一皱眉,喝斥道:
“胡闹!皇宫重案,岂能让村镇里的仵作插手,你们提牢司的仵作难道都是饭桶不成!”
“大人息怒,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况且那藏石镇的小仵作精通验尸,他杀过不少人,对这起命案的行凶手法应该比我们熟悉。”犁术连忙辩解道。
精通验尸的仵作,上官鸿途不在乎,刑部最不缺的就是仵作,但听到杀过不少人,这位刑部侍郎有些意外。
“何人如此猖狂,身为仵作,居然还敢伤人害命。”上官鸿途沉着脸问道。
“那人叫云缺,大人应该有点印象,他的花名册还是大人亲自批复的。”犁术道。
“是他啊……”上官鸿途的神色变化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云缺,因为花名册上的待审二字,便出自他手。
并非上官鸿途想拖着云缺的案子,而是尚书大人亲自吩咐,上官鸿途也不知缘由,只能照办,这几他也在奇怪呢。
沉吟了一下,上官鸿途点头道:
“把那云缺叫来。”
犁术连忙领命,吩咐吴鹰去带云缺过来。
中午没吃多少,云缺正等着晚饭呢,见吴鹰出现,却没带食盒,空手而来。
“大人寻你过去问话。”吴鹰打开牢门,在云缺耳边道:“刑部侍郎在场,说话注意分寸。”
“这次又验尸么。”路上,云缺问道。
“还是上次的尸体,犁大人举荐你,说你头脑清晰,让你查一查凶手是否留下其他线索。”吴鹰边走边埋怨道:“这种悬案本该司监接手,算我们倒霉,查不出线索,少说被罚没俸禄,没准连官职都不保。”
吴鹰对自己不错,听其抱怨,云缺笑了笑道:
“吴师兄想要保住官职不难,我知道凶手是谁。”
吴鹰的脚步豁然一顿,回头看了看云缺,疑惑道:
“别拿师兄寻开心,单凭一具尸体,你能确定凶手?”
“这件凶案看似诡异,其实简单。”
云缺笑道:“凶手是内鬼,此人一定是庙堂中人,有官职在身,而且他的身份,让他出现在皇宫附近可以不受任何人怀疑,只要将案当,所有接近过皇宫的官员与军兵全部抓起来,逐一排查,自可找出真凶。”
吴鹰听得很仔细,锁着眉头道:
“凶手杀人必定远遁,难道他还会留在皇城,胆子未免太大。”
“逃走,更容被人现端倪,吴师兄别忘了,凶手有官职在身,所以他不能走,否则会引来嫌疑。”
云缺笃定道:“凶手很聪明,但他忘了一点,他的官职是他的护身符,也是他的破绽,他当肯定接近过皇宫,而且是明目张胆的接近,有着外人根本不会怀疑的理由。”
吴鹰的眉头锁得更深几分,道:
“内鬼……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总不会为了杀个宫娥。”
“皇宫里没丢东西么?”云缺奇怪道。
“暂时没有。”吴鹰摇头道。
“不应该啊,那凶手肯定盗取了皇宫里的某件重宝,被宫娥无意间撞到才杀人灭口,难道皇帝的宝贝太多,数不过来?丢了东西都不知道?”
云缺说得轻松随意,吴鹰听得神色愈沉重。
两人此刻停留的位置,是一个十字路口。
往前,是通往存放尸体的方,沿路两侧燃着火把,十分明亮。
两侧,则显得昏暗阴沉,通道尽头漆黑一片。
吴鹰很快迈动脚步。
他没往前走,带着云缺转向了右侧昏暗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