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哪里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逞强好胜,若不是她为我挡下毒药,她便不会再没有醒来……”
“抱歉……”
烈羽没有想到一向开朗洒脱的师父,也曾经有一段无法直视的往事,也许这便是人吧——或多或少都有一根软肋,不过是被重视的程度罢了。
“没事了…这么多年我都在雪山中,看看雪,打打猎,给人瞧个疑难杂症什么的,其实日子也好过。”
烈羽点头,把话题绕开了,旁人谈及心中人,难免会感慨良多,稍加掩饰之后的平静,大概谁都明白其中的酸苦。
吃饭的时候,烈羽摆好碗筷,独孤零却让他加了一副,他不明白为什么,却没开口询问。
过了一会,他听见外面响了脚踩雪路的声音,咿咿呀呀,如同在听一出遥远神秘的戏,竹门大开,冷风肆意吹拂,他不由的看过去。
“你来做什么?”
不看还好,一看便要生气,门前站着手足无措的七颜烈,他的目光如湖面的波澜,在烛火的照耀下无比的明亮,烈羽把碗一放,扬言道:“师父,我吃不下。”
独孤零见此阵势,对烈羽突然回来的理由了然于胸,看他满是不快,七颜烈也是没办法,他便只能当起了和事佬。
“徒儿,有误会的话就要快些解开,埋在心里,日积月累迟早要吃不消的,大汗既然来找你,便说清楚罢了。”
“师父,他…罢了——先吃饭。”
独孤零有意开解,烈羽也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便松了口,任由七颜烈与他同桌吃饭,只是眼神从未在他身上停留,他对于桌上的饭菜极其认真,所以期间和独孤零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或许他想借此转移注意力,却演得过火了,表现离谱而浮夸,是故作镇定与从容。
“烈羽,我想和你说一会话。”
饭后,独孤零便出去散步了,这是他一直的习惯,当然没有刻意回避的意思。
烈羽和七颜烈围在火堆边,白虎卧在他脚边,亲昵的蹭着他的手。
“说什么?兄弟之间,能说的事情都说了。”
他自嘲的笑,转头高傲的目视他。
“烈羽,别这样,都是我不好……”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他失控的吼叫,仿佛这样的话尊严便不会被无情践踏之后还在苦苦支撑,若非他执迷不悟,恐怕就不会造成僵局,可是他就是恨自己不死心,恨自己太倔强……
“烈羽,你想不想见见她?”
“谁?”
“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见她干什么?难道你要和她齐心合力来取笑我吗?”
“我不是那样的人…烈羽,我带你回去见她吧。”
烈羽摇头,他趴在膝盖上,双手被火烘得暖暖的,他便不想离开这间屋子了。
“为什么?”
“哥,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待几天。”
七颜烈苦恼的皱眉,看他决然的样子,就道:“烈羽,我过几日来接你。”
他的身影已经离开他的视线,他抱着头,某个地方宛如被人捅了一刀,灌进了雪山的脏雪,因为火堆的缘故,都冷冷的融化了。
三天后,烈羽没有等来七颜烈,来人是一个女子,穿着蒙古的贵族长袍,金丝菊开满裙摆,身材高挑匀称,干净利落,唯有脸上的病态的白,让她的五官显得有些柔和羸弱。
还有她身上的香,嗅一口他便识破,与那天七颜烈衣裳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你就是烈羽世子吧。”
“嗯,你是?”
“我叫托娅。萨塔娜,阿玛是蒙古部落的首领,住在草原西边……”
烈羽可没兴趣知道她是谁,便直接打断:“你来找我可有事?”
萨塔娜扬嘴一笑,手绢在她唇下一晃,她连连咳嗽,似乎喉咙不舒服:“因为阿颜的事,我不得不找你,我知道你…喜欢他。”
或许她不是喉咙不舒服,是看见烈羽不舒服,在说“喜欢”二字时,她的语气里面有明显的厌恶。
“阿颜”在烈羽脑海瞬间如火石爆炸,他面色苍白,用头发丝都能想到她说的自然是七颜烈,他甚至庆幸自己还未蠢到极点,如果三天前答应七颜烈见萨塔娜,估计更加无地自容。
“对,我喜欢他,你想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