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报恩的事情不是戏文里才有吗?想不到竟被我遇到了。”
“什么戏文?那都是杜撰的?你这又在取笑我?”
“不敢不敢”
夕涯要伸手去打他,他却十分实在的把脸凑到他的掌心下,夕涯没收住,硬生给他脸上留了粉色的手印,手一抖又被他抓住,脸一疼,才发现被他咬住,疼痛蔓延到耳根,他忍不住骂道:“你难不成属狗的吗?”
“我属什么的你不清楚吗?要是你喜欢狗,那我就是属狗的!”
他松开夕涯的脸颊,又嬉笑着亲了一口,弄得夕涯又笑又气。
“你这黑龙,好不讲理!”
“我还有更不讲理的,要不要试一下?”
蚩龙佯装阴险一笑,一下把夕涯搂紧,立刻去咬他的脖子,手也不老实的去解他的腰带。
“你!休要无礼!”
夕涯吓得脸颊通红,连忙打开他放肆的手,这龙怎么也没个正形,跟个泼皮无异。
“怎么?你不是要试试?”
“好了,你别闹了。”
“夕涯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吧。”
蚩龙也就真的没闹了,转而认真的问他,嬉皮笑脸的笑容也褪了色,仿佛下了雨之后的青山。
夕涯顿过,这教他如何回答,身为龙衹,永远意味着多久?不是一生一世,也不是缈缈永恒,而是到彼此生命的尽头,可是这其中有多少磨难,有谁清楚
“夕涯?”
“嗯,永远。”
为了化解他的疑心,夕涯如是说。
果然他也没有怀疑,露出满足的笑颜。
夕涯低头,不敢去仔细看,越灿烂好看的笑脸越可怕,越美丽迷人的皮囊越危险,可怕危险到让你不管在时间的长河的洪流里如何冲刷都不能忘记。
蚩龙就是这样的,他说一句永远,可能真要他记到永远。
蚩龙不说,可是夕涯知道,他修炼千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得道成仙,化为神龙。
仔细盘算,蚩龙的大劫就在一年之后的今天,受过天雷地火的炼化便可以成功成身。
可是,夕涯只有八百年修为,他跟不上蚩龙的脚步,也不能拖累蚩龙,天劫千年一次,错过了便要再等千年,时光漫漫,物事无光,寂寞之心终要枯竭。
“夕涯,我们什么时候去人间?”
“尽快吧。”
“你很喜欢人间吗?以前怎么没见你提过?”
“因为”他一时又说不上来合适的理由,“因为想要感受一番烟火之气,在北疆几百年,太冷太枯燥了。”
“原来是这样,待我将北疆都用结界保护好便启程,免得其他的小妖小怪来撒野。”
“好。”
一股酸涩,夕涯强迫自己勾勾嘴角。
其实都是借口,他不过是想与他有一段特别的回忆。
一年的时间,足够他与他一起,看星云阳光,日落月升,百家灯辉,寒烟村寨,品一味人间烟火,留永远笑脸绚亮
若爱他,便和他执手相依,为他宽衣解带,为他美眸流转春色无边。
若爱他,便和他青丝交缠,为他炉边灶台,为他洗手煮汤昼夜温暖。
若爱他,便共他悲欢,与君长绝,以他一生命途平坦。
他会离开,在一年后的今天,悄无声息的,人间蒸发。
三天后,殒杀三人到达了南蛮最富饶热闹的街市,街上的杂耍戏团遍地开花,个个身材壮实,却能在半空中的钢索上身轻如燕,步伐轻巧,逗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纷纷给出铜贝。
除此之外,街头巷尾都可见带着乌纱头巾的络腮胡子的吹一口清扬悠远笛子的舞蛇者,他们大多半眯着眼,瞄着弓着身子向观众展现舞姿的鲜艳毒蛇。
“殒杀哥哥,那些舞蛇的人都好厉害啊,地上的都是一等一的毒蛇。”
“殒杀,我感觉很奇怪,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们。”
无心警惕的观察四周,果然看见几个城民打扮的男子在暗处装作不经意的朝他们看来。
“小狸赶紧捂住了嘴巴,她朝周围看看,也是一样的情景,不少人正朝这边注视。
“随他们去吧。我们先去找师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