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那时戴着他送的帽子,经常溜进去看他。她问谷口警官为什么不愿意招供,明明招供了就什么事也没有。
那时谷口凑身上的药物作,他苍白着脸,露出和死前同样的微笑。
他说她还没长大。
等她长大以后,很多事情就明白了。
真是骗小孩的说辞。
生活在特殊的家庭环境,和子从小就比其他小孩聪明许多。就算她的确很喜欢和他说话,也不可能因此就背叛爸爸。
爸爸是绝对的,他们秋山集团,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就算是那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和子语气很差地回答了江户川柯南的问题,“我又没有解释你问题的义务。”
江户川柯南面无表情,正要作,望月秋彦的话却插了进来。
他还是那副悠闲的姿态,修长的双腿交叠,语气里带了些调侃。
“和子小朋友。”望月秋彦说,“这就是你说的要玩一天,对吧?”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愣了几秒后,欢天喜地的说了声“嗯!”。
青年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柯南君在废墟里找到的资料,也是你故意找人放的?”
和子得意:“是那样没错。”
作为秋山集团的大小姐,港口黑手党密切的盟友,秋山和子怎么可能不认识中原中也。
那么多宴会,那么多会议。
实在不济,她多少也看过中也的资料。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一直喊中也为“黑手党哥哥”“那个哥哥”,这是种潜意识里抗拒的表现,就仿佛是在车上观察到他们的相处模式后,下定了什么决心。
利用江户川柯南把中原中也支开,再在松田阵平面前故意提起黑手党,强制让他亲口撇清与黑手党的关系。
“你还挺聪明的。”望月秋彦评价道,“但我和谁关系好,好像不是你应该决定的吧。”
望月秋彦的眼眸微眯,轻快的语调里带了些威胁的气息。
可小姑娘歪了歪脑袋,并没有因此而道歉。
置身于这冰窖般的场所,人的体温一旦下降到三十度以下,就会出现一种奇怪的幻觉。
呼吸放轻,心跳减慢,连用止痛药都止不住的疼痛也消失了。
“爸爸说这是我唯一像他的地方。”秋山和子垂眼,满足地笑起来,“那天爸爸用枪指着我和妈妈的脑袋,逼我们用刀一点点地剁碎了尸体。”
“这都是黑手党的错,管家婆婆以为我不记得了,可我记得很清楚。在黑手党把权力交给爸爸以前,他也是个很好的人。”
就算是已经解决了很多案子的松田阵平,听到这里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本该意气风,站在阳光下的警官,就这么死在了阴暗的,不见天日的地方。
没有人为他悼念,没有人为他惋惜,层层包庇之下,甚至也没有其他警察为他翻案。
只有失去儿子的谷口先生,日复一日地沉浸在这样的悲痛里,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个局。
金钱和欲望吞噬了人的内心,所谓的性命在权力面前,只不过是一串明码标价的数字。
“偷偷告诉你。”秋山和子站起身,她摇摇晃晃地,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爬到望月秋彦的腿上。
小朋友附在他的耳边,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
“照片是爸爸从一个刚毕业不久的警察手里买到的,说是转业,实际上那家伙现在当了爸爸的保镖。爸爸说,要让望月先生您加入秋山集团,只能把你逼入绝境,让大家都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