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谭永善很好骗,因为怕他会甩开,所以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理由。
果然,谭永善只是抽了抽手,见他真的在专心致志地搓手给自己取暖,便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李三摸着掌心的小手,不禁颠在手掌比了比,然后对谭永善道:“你手好小啊,和我的差这么多。怎么生得这么小,这么白?”
谭永善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缓和过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奇怪的问题,只是呆愣愣地摇了摇头。
李三斜着眼睛偷瞄谭永善的脸,越瞧心跳得越快,他蹑手蹑脚地踌躇了一会,有些紧张道:“永……永善?你是叫这个吗?”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了,谭永善终于扭过头看着李三,点了点头。
却见李三此时黝黑的脸透着些红,很滑稽。他的喉结动了动,脸又往永善面前凑了凑,脸上有些羞涩和犹豫。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说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永善,他们说……你下面长了女人的屄……是真的吗?”
谭永善眨了下眼睛,当他反应过来李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小脸一瞬间被吓得煞白,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李三又握了握谭永善的手,目光从他的脸一路看到他的腿间,仿佛把他看穿了一样。
他盯着谭永善好似他一巴掌就能掐得过来的腰,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道:“你……你能不能……脱了裤子给我瞧瞧?”
谭永善看着李三的脸,惊慌地后撤,想要逃走,却被李三挤进了墙角。
李三手上已经开始不老实地拉扯他的衣服,嘴上却还故作仁义地哄道:“永善,我喜欢你,我觉着,你比咱们镇子上的小姑娘都要好看。而且……你这样的人,总是要找个男人的,不如跟了我吧,以后我来养着你。每日都能让你吃饱穿暖,好不好……”
“呜呜啊……”
谭永善挣扎着,嘴里发出嘶哑的呜咽,想要将眼前高他一头的少年踹开,却被抓住脚踝。
裤脚被用力一扯,不知缝补了多少次的脆弱布料被撕坏,露出一双细白的腿来。
李三两眼放光,便要掐住谭永善的腿根瞧见心心念念多时的秘境,却不想瘦弱的小乞丐哪来的力气,一条腿挣开他的禁锢,乱踹之时正击中他硬邦邦的命根。
“操!”
下体遭受暴击,他痛作一团,顾不得其他捂住裆部跪倒在地上咿呀乱叫。
趁着他松懈的空挡,谭永善来不及抹去眼泪,匆忙捡起裤子穿上,将方才掉在地上的两个肉包塞进怀里,跌跌撞撞地逃出。
可就在他要逃出房门之时,头皮突然剧痛,头发被人扯着后撤,他像只待宰的兔子,被拎拽着摔到凹凸不平的石板地上,骨头痛得仿佛都要碎掉了。
领口被人拽起,眼前是少年凑得极近,狰狞愤怒的脸。
“要饭的臭婊子,给脸不要是吧!”
高高扬起的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谭永善的脸上,他眼前一黑,口中呕出血来。
李三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看着蜷在地上呜咽的谭永善,气得牙痒痒。
他们一群镇上的泼皮少年,都是才对男女之事刚开窍,以满嘴荤话为豪的年纪,对如何玩女人之事津津乐道,却没胆量真的干出什么出格的事。直到前不久将注意力落在这个双性的小乞丐身上。
双性之人地位低贱,良家之人本就不愿娶这般异类。除了青楼窑馆,或者大户人家的深宫后院,并不很常见。
相闻这种人生性淫贱,最能勾男人。加上谭永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性子又胆小怯懦,由此,便成了这群无赖少年们不三不四荤话中的常客。
他们开始将这无辜的小乞丐当成性幻想和调侃的对象,每日互相攀比,看谁用最下流的话,绘声绘色描绘出这小要饭的在床上被自己草哭玩烂的景象。
讲述者夸张下流地讲着臆想中谭永善摇着腰,扭着屁股用小逼吃鸡巴的样子,仿佛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听得众人口干舌燥,裤裆硬得生疼,说到最下流无耻的地方,一群人不约而同,猥琐地哈哈大笑。继而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为这堪比春宫的色情话本添油加醋,仿佛谁说出的话最下流得惊为天人,谁就赢得了这场游戏一般。
久而久之,李三作为这起恶作剧的领头者,开始惦记起谭永善的身子来。
要是真的上了这个小乞丐,岂不是更能在这群只敢口上逞威风的小子们面前树起老大的威风。
他如此想着,却苦恼如何得手,毕竟小乞丐身边还有一个烦人的老乞丐。连他平日里放狗欺负小要饭的都要被那个胡子花白的老不死的挥着拐杖打出几条街。
好在,他听说最近那老乞丐病得很重,小乞丐总是一个人出门乞讨,终于让他逮到今天这个机会。
本觉得制服一个瘦弱的小乞丐易如反掌,却不想大意之间被偷袭。
他此时鸡巴已经疼得软了下去,火气堵在心中,一时之间全都转成了暴力。
“妈的,敢打老子!臭要饭的,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给脸不要的东西。等老子和弟兄们把你玩腻了,送你去给青楼的老头子们日,到时看你还敢不敢这么不听话!”
数不清的拳头和踢踹接二连三地落在谭永善身上。
瘦弱的身躯痛苦地在地面上扭动,他哭叫地嗓子嘶哑,却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只能听着李三不堪入耳的咒骂,声音却渐渐微弱。
好疼,会死吗,那是不是可以去找爷爷了?
他这样想着,胸膛被李三用力一踹,呕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李三,你个狗崽子,再不回家吃饭老娘宰了你!”
一名妇人泼辣的声音在院中响起,骂骂咧咧地由远及近。
李三吓得一惊,他平时最怕他娘,怎的今日找到这处来了。定是那群狐朋狗友架不住母老虎恐吓,透了他们平日鬼混的老地方。
李三看了一眼地上没了动静的谭永善,咬了咬牙,一边想着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惩治这个不听话的小乞丐,一边应着他娘的骂声匆匆跑了出去。
谭永善醒来时,已到了深夜。
他撑起伤痕累累的身子,恐惧地打量四周,眼见已经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想起什么,他匆忙从怀里摸出皱巴巴的油纸包打开,里面的包子凉透了,在方才的踢打中皮破了,漏出了肉馅。
不过好在还能吃。
谭永善这样安慰自己,宝贝似的将那裂得惨不忍睹的包子用油纸包好,捧在手心里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