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折叠板凳和随身物品,吕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脚。
除了略微有一点点僵硬外,吕一惊奇地发现没有任何其他不适。这一定是自己平时努力锻炼身体的结果!
对,一定是这样!
火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响起,最终停靠在江城站的站台。
“大家先下后上,不要挤啊……”车厢长站在门口开始维持人群的秩序。
……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雾气打在身上,不远处的绿化坛上的草上还挂着一颗颗水滴。吕一深吸一口气,湿润的空气夹杂着沁人心脾的凉意涌进肺里,让人不禁抖了一个激灵,一扫旅途的疲惫,一下子清醒其来,没有过多停留,吕一背着书包,拉着行李箱朝着出站口走去。
我回来了!
“……”
“十块走了啊!十块走了!还有一个位置,金大镇的啊……”
“……”
“哥们,去川梅不?马上就走……”
“炒粉炒面,八块一份咯……”
“过早过早……”
临近年关,即便是一大早的站前广场也比平常的时候更加热闹,拉客,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
刚一出站,吕一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想不看到也挺难,一群揽客的人群中就只有那么一个小姑娘,瘦瘦高高的,和周围的环境根本就是两个画风。
“哥!老哥老哥!这边这边!妈,老哥在那边,咱们赶紧过去”扎着清爽马尾,身穿黑色长款羽绒服的吕小祺看到吕一后立马举起了手挥动起来,赶忙拉着刘秀珍朝吕一急忙走过来。
“妈!老妹!”吕一声音都有些颤抖,毕竟半年都没回来了,虽然说平时也有经常通视频,但是见到真人还是很激动。
“哎,回来了,看着瘦了不少……”刘秀珍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吕一,眼神里的笑意像是要溢了出来。
“……”吕小祺撇了撇嘴。“瘦了个啥瘦,穿这么多还能看出来瘦了……”
“你在那嘀咕啥呢!过来给哥拎包!”吕一一把拉过吕小祺,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即使现在是大姑娘了,吕一有时候还是忍不住。
“是长高了不少……”
无奈吹了吹有些凌乱的刘海,翻了翻白眼,迫于压力,吕小祺接过吕一递过来的背包。“就知道使唤小的。”
“你说啥?再大点声?”
“没有没有……”还得指望老哥过年赏点压岁钱呢!
江城站是一个小站,广场外就是主干道,并没有修建专门的停车场,所以吕一的爸爸只好把车停在路边,为了避免挡住其他车辆可以随时挪车,他便没有一起到出站口。
吕雨山今年44岁,在县城一家老牌国企制衣厂工作,通俗点来讲,就是我们常说的裁缝,凭借着一门好手艺,最近成功的从一名普通的老师傅当上了他们车间的主任,也成功地将一双儿女供上了高中和大学。
其实别小看这一切,在农村,能出一个重本的大学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不管是从经济实力、师资力量还是哪些方面上,农村是远远不如城市里面。
随着高考制度越来越的成熟,说寒门再难出贵子可能有点夸张,但是拥有更好条件的群体远比普通人上重点的比例要高!
路边的吕雨山看到儿子他们一行人走了出来,赶忙丢掉抽了一半的烟迎了上去,很自然接过女儿手里的背包和儿子手中的行李箱。
“回来了?车上人多不多,累了吧!赶紧上车!”吕雨山咧嘴一笑。
没有过多的话语,便赶紧招呼吕一他们上车,虽说还没有到数九隆冬,江城初冬的清晨还是挺冷的。
随着车辆的启动,窗外的景色渐渐熟悉起来,尽管一夜没睡,现在吕一却是丝毫没有困意。离开家乡的时候,是踩在夏天的尾巴上;等再回来的时候,冬天已经张开了怀抱。
无论是求学还是务工,外出游子故乡的以后,就只有冬与夏,再也没有春和秋!
车站离家不到十公里,开车不过二十来分钟,不一会儿,就到了自己老家门前。
临街普普通通的三层自建楼房,占地大概近两百个平方,外墙面铺的是红色长格子瓷砖。和村里其他大多数自建房没什么不同。
南方多潮湿,家家户户一般都住在二楼,一楼三楼做其他用处。二楼靠东面的房间是吕一的。
一张双人床,一张桌子,一排衣柜,组成了吕一房间的全部,简简单单。不过桌前墙上贴的各种摘抄,诗句,无一不展示房间主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学霸!
简单放置了一下行李,吕一便下楼准备去吃早饭。出门前,刘秀珍已经熬上了白粥,现在正在一楼的厨房煎饼。
“好香啊!还得是老妈做的,比我们学校的煎饼不知道好吃多少!”隔老远吕一就闻到厨房飘过来的香味。
“就你会说!”吕小祺翻了翻白眼,吹了吹没有几根毛的刘海,小声嘀咕了几句。
“哎,不知道我的行李箱里面的好吃的有没有人想要尝尝呢?”吕一一眼就看到这小家伙嘴里在叨咕着点什么,就想着逗逗她。
一听到这,吕小祺瞬间换了一副面孔。“亲爱的哥哥,除了你亲爱的妹妹还能是谁呢”,还不停地眨巴着眼睛,努力做出卖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