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去准备针瓶,沈翊坐在左侧的长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苍白的脸半晌。
瓶架被缓缓推过来,陈枭在他旁边,左手扎针。
深思片刻,沈翊又问:“陈老师知道你胃炎吗?”
陈枭:“知道。”
“骗鬼。”沈翊不信,有些犹豫地拿出手机想拨号,但又心虚到底该怎么和老师说,自己带他儿子吃火锅吃到吊针水了……
结果还没等点开通讯录,手腕就被轻轻扒拉住,沈翊的视线顺着手背,渐渐看到那张冷汗溢出,虚弱无力的脸。
陈枭无声地和他对视,平静不惊的眼神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无奈。
这眼神的意味过于难以言喻,沈翊甚至忘了拿手机是要拨号,低声讷讷解释:“我……我就看看……”
他拇指一动,面不改色地滑走通讯录的那面,接着打开影视app……
找了部烂片,沈翊全程都在用余光看陈枭。
过了近十分钟,陈枭靠着椅背凝神休息,片刻后脸色也缓和不少,接着侧眸望他:“你找我什么事?”
“噢……”提到这个,沈翊恍然想起来,王阳民那事愣是没找到机会说。
但眼下已经没了纠结和掰扯的心思,于是他坐近些叹了下,又沉声道:“你和王阳民关系挺好?”
闻言,陈枭微怔,语气淡淡:“一般……”
“什么叫一般啊?”沈翊那股暗火又起来了,语气警告地说:“你少跟他混一起。”
陈枭怔怔地开口:“我没……”
“再说你没?”沈翊蹙着眉,不悦道:“你俩今天上下多少回了?除了上课,那把椅子你有老实呆过十分钟吗?”
好像是没有……陈枭又说:“那是他找我有事。”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根本都不是一个班的,能有什么大事值得一天上下八百回?不就是想着混好关系了,能干点偷鸡摸狗的事?
沈翊越想越气,他今天愣是被王阳民那煞笔砸了八千个白眼过来。
沈翊咬牙道:“他让你去就去?这么听?”
“不是,是老师……”
“老师还让你跟我复习呢,你怎么没听?”
“我……”
“你什么你?”感觉他还在狡辩,沈翊的火气更甚,“你知道人家什么人吗?”
“什么人?”
“他……”被问到重点,沈翊噎了下。
硬是僵持片刻,才语气含糊地说:“他……他偷画稿……”
这话果然是重磅炸弹,炸得陈枭脸色骤变,温润的眸子渐渐睁大,身体还跟着坐直。
沈翊挑起眉,冷哼道:“不信?”
上月美术赛时,王阳民还在画室里公开过比赛作品,当时不少人都说能进前十,但陈枭也只是一眼掠过,直觉感到画风有些许眼熟,后来又因为画技相差太大就没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