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蓉闻言猛地顿住,脸色阴沉瞪向梁伶,“你?安的什么心?就?这?么见不得小琪过?得好?她离婚以后别人怎么看?她,以后嫁不出去?你?能替她兜底是吗?”
梁伶被她冷厉的表情和急促的问话吓住,许长悠拉住梁伶的手,许有舟上前搂住梁伶的肩膀把她往后带了带,声音也带了厉色,“小伶好心劝告,你?看?你?说得什么话,到底谁没安好心?”
曾蓉看?着他们一家人亲亲密密,瞬间怒上心头,凭什么他们欠了钱还?过?得逍遥自在,他们家老老实实生活却要遭受这?种?事情。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认定他们家不过?是表面平静,里面的腌臢不知道多少,曾蓉看?向许有舟,一字一句问:“你?有闲心掺和亲戚家的事,不如睁大眼好好看?看?自己家的龌龊事——”
呼吸一窒,许长悠抓着桌沿惊惧地朝曾蓉看?过?去?。
看?到她的表情,曾蓉脸上写着得意,扬声道:“小悠早把那七十万还?给我?们了,你?们不知道吧。”
曾蓉重新看?向愣住的梁伶和许有舟,“她为什么不敢告诉你?们,因为都是脏钱,不知道傍了几个有钱老头拿到……”
啪——
曾蓉没说完的话被梁伶的一巴掌打断,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她瞪大眼睛伸手就?要还?回去?,却被梁适禁锢住,并呵斥道:“你?闹够了没有?!”
梁适的话说完,客厅内陷入了争吵后的死?寂,许有舟和梁伶不可置信地看?着许长悠。
被曾蓉当众诋毁不算什么,可因她的隐瞒让父母被人骂到脸上,这?让许长悠觉得羞愧,可这?钱确实是合约拿来的,她嗫嚅着说不出解释的话。
笃笃——
大门突然被敲响,所有人皆是一愣,梁家在京市亲戚少,邻居也不算多熟,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间点来访。
坐在大门旁沙
发上的梁琪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去?开门,大门缝隙逐渐变大,楼道内呼哨着的冷风也卷了一些进来。
男人很?高,深邃的眉眼低下来朝室内望去?,细腻厚重的的羊绒大衣随意敞着。
万物萧条的冷冬里开出一朵正好的蔷薇。
男人矜贵到和破败的楼道格格不入。
梁琪本能以为他走错了地方,结结巴巴问:“你?是,是谁?”
容峥没看?她,指节屈起在大门上敲了敲,让站在几步外的妻子?抬头看?他。
“许长悠丈夫。”
梁琪听到这?话,下意识让开了路,容峥朝几个愣住的长辈温和笑了笑。
他走到许长悠面前伸手蹭了蹭她发红的眼角,看?到她凝滞住的可怜模样,笑问:“这?次被欺负了?”
“去浴室做?”
梁适认出眼前的男人,讶异道:“你是风港的容总?”
他话说完,曾蓉脸色一下变了,“既然是小悠的丈夫,你知道她……”
曾蓉被容峥扫过来的视线震住,原本高涨的士气?瞬间哑火,两片嘴唇黏着张不开。
容峥神?态坦然,平声问她:“她什么?”
曾蓉犹豫了两秒,动了动嘴唇,“在外面借钱。”
“七十万?”
曾蓉点头?。
像是听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容峥抬眉哂笑,“不是借,是给,知道婚姻财产是夫妻共同的吗?”
曾蓉嘴唇颤抖着再说不出话,慢慢反应过来自己成了跳梁小丑,梁琪将面色灰败的曾蓉拉进卧室关上门,结束了这场闹剧。
丰厚的礼品还搁在门外,容峥的助理一一将礼品拎到客厅,又很快离开,外婆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走到梁伶身边,小声问:“小悠结婚怎么不说一声。”
梁伶忧愁地摇了摇头?,被刚刚的争吵闹得头?疼,“妈,我先带小悠回?家,改天?再来吃饭。”
到楼下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许有舟看向跟在女?儿身后?的容峥,“你给了小悠多少?钱?”
许长悠抿紧下唇紧张地看向许有州。
容峥在身后?轻拍了一下她的背,随后?看向许有州,“七十万。”
因为?七十万金额已经巨大,许有州没有怀疑,点头?严肃的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支中性笔和?一个小尺寸笔记本,刷刷地写了两页,朝容峥递了过来。
“我写了个欠条,你把字签上,我之后?给你把钱还清。”
因着工程师职业使然,许有州外套里经常揣着纸和?笔,梁伶和?许长悠已经习惯。
容峥却愕然,甚至以为?许有州外套揣纸笔的行为?是专门为?了防他。
许长悠戳了戳容峥的手臂,示意他接过,容峥凝了一下眉头?从许有州手上接过纸和?笔,用手掌做支撑签名。
没人比许长悠更了解她的父亲,一板一眼,行事坦荡,让他不明不白地欠别人的钱,他肯定不愿意。
看着许有州拿过笔记本,将其中一份撕下来递给容峥,许长悠暗自松了一口气?,谁想许有州把欠条往口袋里一塞,拉着她就上了停在一旁的车。
啪嗒,许长悠隔着紧闭的车门,和?窗外的容峥相视无言,都因许有舟的行为?而?发懵,待车开起来,许长悠醒过神?,对被轿车甩到后?面的容峥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许有舟自小对她实行的都是温和?的教育,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强势,等到了家许有舟让她坐在沙发上,梁伶一脸忧虑地和?许长悠一起坐下,看到父母的架势,许长悠不由得紧张。
茶几的茶壶有许有舟出门前倒进去的开水,许有舟拿起杯架上的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她面前,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是我的错,没给你创造好的条件,导致你跟别人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