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她,既然那?么想念,为什么不回去?见?他??”
李修然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模仿林说话的口气和神态,“她沉默了很?久,吐出一句:他?不喜欢我,我让他?很?烦。”
梁成舟听得出他?的失落,自然也能联想到林清竹说这句话时的失落,心脏的痛感更重了几分。
他?想起那?次在车里?,清竹揪着“你说我很?烦”这句话颠来倒去?问,问了很?多遍。“很?烦”这两个?字,应该就是她的心结,也是这些年她不肯见?他?的原因。
“清竹酒量很?好,对吗?”李修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梁成舟点?头“嗯”了一声。
“你见?过她喝醉后痛哭的样子吗?”
梁成舟下意识摇头,很?快又点?头。
她在他?面前哭过太多次,是名副其实的小哭包。
“我也见?过。”李修然继续说:“去?年除夕夜,留学生聚会,清竹心情?不好,喝醉了。我从她面前经过去?上?厕所,她看见?我像疯了一样,冲到背后抱住我,抱的很?紧,差点?儿没把我勒死。”
“又哭,一直哭,哭的很?惨,很?大声,阵仗大得我以为天塌了。”
说着间,他?撩起眼皮看向梁成舟,嗓音变得艰涩,“我知道,她又想那?个?人了。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嘴里?一直嘟嚷着一个?名字,三个?字。”
“她喊得,是我。”梁成舟用的询问的口吻,语气却是肯定的。
李修然没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一直以为我是长的像清竹口中说的那?个?人,昨天听她和她朋友们说,我跟你背影一摸一样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只是背影像,难怪清竹两次都?要从背后抱我。”
“清竹清醒的时候是不愿意跟我来往的,我猜她可能是看见?我就会想起她嘴里?的那?个?人。我想方设法接近她,她却总是躲我远远的,找她吃饭看电影,怎么也约不出去?。”
“姑娘身上?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很?让人喜欢。她越不想跟我扯上?关系,我就越想跟她有?点?什么。”
“我说让她跟我试着处一段时间,把我当替身都?行。结果她不愿意,说这样对我不公平,我说我不介意,她说她不行。”男人回忆起往事,越说越没好气,“简直就是油盐不进,把我气够呛。”
梁成舟在极度难受中感到一丝愉悦,微勾了勾嘴角。
李修然瞪他?,咳嗽一声,叫他?不许笑,“我气不过,就说那?个?人是渣男,怎么能让姑娘为他?如此难过。清竹说她想念的那?个?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从来不说她喜欢那?个?人,但我却觉得,她爱惨了。”
“说实话,梁成舟。”李修然放下酒杯,凝视对面的男人,嗓音夹着掩盖不住的失落,“我很?羡慕清竹嘴里?的那?个?人,甚至嫉妒。嫉妒他?,能让姑娘那?样喜欢。”
……
姑娘们在酒吧疯玩了,玩到凌晨四点?多才打电话叫几位被冷落的男士接她们回去?。
几个?姑娘差不多都?喝醉了,脸颊晕着粉从酒吧出来,就地错落地坐在酒吧外面长长的石梯上?,脚边散落着几个?东倒西歪的空酒瓶。
许知意坐在林清竹下面一阶石梯,身体后仰靠在她姐腿上?,偏头看向右边的梁问夏,笑嘻嘻地问:“问夏姐,你叫过清竹二嫂吗?”
梁问夏还没说话,林清竹先笑出声。
许知意打的小算盘太明显,那?点?子小心思,昭然若揭。
蓝禾也抿着嘴闷笑。
“小坏蛋。”梁问夏扭着身子过去?捏她脸,“你是想让我和清竹叫你大嫂吧?想得美。”
又仰头对清竹说,“清竹,不许叫,咱不让她如愿。”
“不叫。”林清竹乐得不行,笑倒在蓝禾身上?。
蓝禾手撑着脸,小声嘀咕:“你们两家的辈份,也太乱了。妹妹成了大嫂,哥哥成了妹夫。姐姐要叫妹妹嫂子,哥哥要叫妹妹姐姐。”
继而提醒梁问夏:“问夏,你现?在的辈份,是全?家最低的。”
“操,还真是。”梁问夏捏着酒瓶咽下一口酒,朝天空嚎了一嗓子,“凭什么?”
林清竹想到什么,眼睛攸地一亮,激动地拍拍许知意肩膀,“妹妹,待会儿亦枫哥来了,你记得叫他?喊我声姐。”
“那?不行,你不能欺负我的老心肝儿。”许知意撇嘴不干。
梁问夏和蓝禾齐齐皱脸“咦”一声,都?嫌“老心肝儿”这个?称呼恶心。
“这就护上?了?”林清竹“哎呦”一声,笑得东倒西歪,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这妹妹白疼了。”
许知意咯咯笑,一点?没不好意思,尖尖下巴高高翘起,“我男人,当然得护着。”
仨姑娘异口同声。
“我哥知道他?得了这么个?称呼吗?”
“亦枫哥能让你叫他?老心肝儿?”
“你给人按个?七老八十的称呼,他?没跟你翻脸?”
许知意嘿嘿笑,红着小脸吹牛,“梁亦枫可喜欢我这么叫他?了。”
“我不信。”梁问夏用肩膀撞了撞吹牛的姑娘,“待会儿我哥来了,你叫一个?我听听。”
“算了算了。”许知意认怂,连连摆手,越说越小声,“我怕他?收拾我。”
姑娘们顿时笑作一团。
捧腹笑到肚子酸痛之际,老心肝儿来了。
林清竹最先看见?迎面走来的四位高大英俊的男士,胳膊肘子拐了拐还背着身跟梁问夏聊天的许知意,故意放大音量吼道:“许知意,你的老心肝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