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回家喊四爷去。”雪砚擦一擦冷汗,小声吩咐她,“千万要悄悄的啊,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可我不能把你一人丢这儿!”
雪砚脸一沉,比猫咪还凶:“你再唱反调,立刻罚薪一年。”她把丈夫的铁血口吻学了个惟妙惟肖。自己听着都怕。
玉瑟表示服从,“成。那我该咋说?”
雪砚一转眼珠子,嘴角泛起一丝小得意来。低声教她:“你就说我动一动嘴皮子就把人找到了。他会懂的,你让他快来。”
☆一根藤,两个瓜☆
玉瑟领了命,撒丫子回家搬援兵去了。
雪砚留下了镇守现场。这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感觉这里的时间爬得比田螺还慢。风一飘,云一动,都够她惊魂半天的。
她头皮发紧地杵在屋里。忽然记起祖母的牢栏上是挂锁的,又赶紧到处寻钥匙。她把炕头、柜子、淘箩搜罗了个遍。
收获了若干的可疑物:
牡蛎粉子,耗子干尸,不明禽兽的粪粑粑,女人的旧裤衩子,恶臭的药罐子
一堆乱七八糟的。
她嫌弃得口鼻眼挤成了一团。
这些东西俨然就是那人的灵魂内容,阴暗古怪,邪气瘆人。
钥匙哪里也找不到
过一会,她却从空心木枕中扒拉出一本书和几封信来。
是用金色绸布裹住的。书已被翻出毛边了。打开一瞧,里头尽是外族的文字。长得圆头滑脑的,没一个横平竖直的笔画。
至于信件,除了封蜡处写着“左堂主密启”之外,内容也全是这扭秧歌似的蛮夷文。一眼望去,全都圆乎乎地打滚儿。
雪砚平生头一次见了书不流口水。但是再奇怪它也是书啊,她不嫌弃地往小袄兜里一插,连同信件一起私吞了。
钥匙该不会是随身带的吧?这想法一经诞生就席卷了她。雪砚两眼发直,喘得像热天的小狗子。过一会,她硬着头皮地挪开了被子、锅子。
烟气逸出洞口,“呼呼”地往虚空里散去。稍待片刻,她慢慢地向这地下世界里探照了两眼。越怕越想看。犹豫一二,终究把腿子伸了下去。
火势过于凶猛,已把那人超度得一干二净了。她以为会见到一团人形的焦黑,没想到只剩一点骨渣子。尘归尘,土归土了。
唯有一点残剩的余火,如红花一般舒卷着。
一串铜钥匙明晃晃地落在炭盆边。等着人来捡似的。雪砚敛气屏息和残烬对峙了片刻,猛一下捞起战利品,疯狂往里面跑去。
比赶着投胎的还快
地道里很暗。每隔三四丈才有一盏昏灯。气味和光线都不像阳间的。地道也很长。它幽深的格局绝不像一两天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