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你这跟异地恋也没关系吧,明明是住在一起后才分开的。”
楚秋山:“要是一开始我俩就在一座城市,我就不会吃这么多苦头,也不会在心里计较为他付出了多少多少,后面他想去外地发展的时候,我也不会那么难受,感觉就像被人背叛一样。”
年轻时候的他爱得轰轰烈烈,为一个人适应一座并不熟悉的城市,路远天毕竟是个学生,哪怕他对楚秋山再好在体贴,工作与个人习惯上的不容易都得楚秋山自己体会。
人是会自我感动的生物,那时候楚秋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
因为纯粹的爱。
所以当路远天毕业时提出一起去海市发展时,楚秋山拒绝了。
那时候他在雁市的工作已经非常稳定,也终于习惯这边的重口味饮食。
当然,更重要的是,楚秋山希望路远天能为自己留下来,就像他当初为了路远天搬过来一样。
他没想到路远天会拒绝,所以两个人结束了这段让楚秋山快乐过也痛苦过的感情。
祁染望着楚秋山,他没有说太多细节,只是大概表明了自己和恋人分道扬镳的故事,一边说还一边喝着杯子里的酒,好像对这些往事早就不在乎了,一副风轻云淡的派头。
祁染看了他半晌,最后小声道:“秋山,你拿错杯子了,那是我的。”
楚秋山愣住,赶紧把杯子还过去:“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喝多了。”
祁染:“没事,小面包上来了。”
到最后两个人也没吃多少,楚秋山差点忘记打包,还是祁染提醒了他,祁染看他有些不在状态,问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哪用得着你一个女孩子送,”楚秋山拎着打包盒,挥挥手:“快上车吧,到家给我发讯息。”
回家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豆大的雨滴砸在车窗上,惊醒了后座有些迷糊的楚秋山,的士师傅把楚秋山送到小区门口,车上的价格表暂停计费。
付过钱下车,连天的雨幕扑面而来,楚秋山出了一会儿神,身上瞬间湿透了。
下一秒,倾泻而下的雨水被一把黑伞隔绝在外,路远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楚秋山身旁:“发什么傻呢?”
楚秋山看见他,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路远天似乎是觉得他这样子看上去很可爱,笑了一声。
楚秋山顿时反应过来了,他收起刚刚还略显迷茫的神情,一把推开路远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块地被你承包了不成?”路远天仗着他人高马大,隔着一段距离把伞举在楚秋山头顶上,他自己有半边身子在外边淋着雨。
楚秋山:“走开,我不用你打伞。”
说完,楚秋山直接不管路远天,转身就朝小区单元楼走去。
路远天也不说话,保持着与他相距半米的距离替他举伞。
两个人就这么走到单元口,雨终于被建筑隔绝在外,楚秋山心情不太好:“你跟上来做什么?”
路远天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本来想站在路口假装淋雨装可怜,博取你同情来着。”
楚秋山的眼神变得非常诡异,他开始怀疑路远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种话也可以直接说出来吗?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楚秋山又远离他两步,路远天见了,眸光一暗,也没有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我找人打听的,不然你以为我还能跟踪你?”
“”
“算了,你走吧。”楚秋山不想再跟他计较,转身便欲离开。
谁想路远天收了伞却不走人,他淡淡开口:“我在你对面买了套房子。”
楚秋山背影一僵,回头看向路远天,对方黑亮的头发因为雨水湿哒哒贴在线条硬朗的侧脸上,嘴唇被雨水泡得发白,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
可是楚秋山只是沉默,他静静地看着路远天,在路远天马上要出声打破沉默的前一秒开口道:“路远天,我认为我的态度很清晰。”
“你选择离开,我们之间那些情分就当从来没有过,咱们一刀两断,”楚秋山声音凝滞,分开时他们相顾无言,没料到有一天重逢了还要恶语相向,“你走了,我就当所有的好心是喂了狗,这八年我只当你是死了,我才能劝自己不要每一天都恨你恨得要死。”
一滴亮光从楚秋山眼下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路远天早有准备,可听到这番话还是不免觉得喉间一阵腥甜,这些年他听过的冷言冷语何曾少过,说实话,楚秋山的话语还抵不上外人十分之一讥讽。
可这还是让路远天情绪裂开一条口子,他想了想,回道:“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是”
算了,路远天觉得楚秋山不会喜欢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看着楚秋山:“可是我从来没答应过你分手,我认为我们只是暂时分开生活而已。”
“路远天我有时候怀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什么叫你没答应我分手?”楚秋山嘴唇发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质问道:“难不成在你眼中我们互不联系的八年只是在搞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都只是你单方面不联系我而已,从离开的那天起,我一直在和你联系,但是你拉黑了我的所有联系方式。”
“傻逼。”楚秋山怒到极点,被气得满脸通红,他想问路远天这八年怎么没敢来找过自己一次,但是又觉得问这个没意义,现在说这些不过是反复炒冷饭,除了鞭笞两个人还留有余地的内心之外没有别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