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潭说竖起耳朵,还想再仔细听,但蠺母似乎支撑不住,再度闭上眼睛,薄膜与丝网层层包裹上来,重物轰然落地,闻人戮休赶紧上前,趁机将蠺母收入自己?所携宝器之中。
他终于松口气:“谢天谢地。”
回去?能给他爹一个交代了。
他收好宝器,警惕地看向洛与书二人,生怕有人来抢。
傅潭说抱臂:“皇城买卖妖宠已经有近十年,你们为何现在才?找上门来。”
“世间妖族千千万,多的是无名散妖,并?不是所有妖族都归我们妖域管辖的。”闻人戮休理直气壮,“这次若不是霍家将手伸向我们同族,我必然也不会追来皇城。”
“是啊,这不就很?蹊跷么。”傅潭说面?容冷静,“你就没有想过,是旁人故意要引我们而来,齐聚皇城呢。”
闻人戮休不解:“故意?为什么?”
傅潭说摇了摇头,看向洛与书:“咱们去?找你兄长吧。”
即便方才?坦诚相待,险些撕破脸,但事情并?没有结束,闻人戮休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跟上了前面?已经走远的二人。
然而令人震惊,说是去?找洛与书的兄长监正大?人,二人所行?的方却是皇宫内某座宫殿。
是……九公主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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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寝殿此时已经乱作一团。
一向端庄得体的公主此时毫不优雅形象全无地滚在地上,腹中似有火在烧,又似有什么在刨,剧烈的疼痛让她生不如?死,额前碎发被汗濡湿湿淋淋地贴在额头上,大?颗大?颗汗珠仍然不断地落下来。
而在她面?前站着的,正是她恋慕的监正大?人。
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但洛与止看到眼前这一幕,仍然心头震动。
“你走……你走……不要看我……”
纵然被疼痛折磨,玖薇第?一反应还是不想要心上之人看到自己?的丑态,苦苦哀求他离开?。
而洛与止不动,又是夜半突然前来拜访,玖薇才?反应过来:“你,你是故意的?”
今夜,心上人上门,玖薇只顾着满心欢喜,梳妆打扮,完全忽视了他此行?怪异之处。
洛与止明确拒绝她,一向避嫌,这次怎么会在晚上突然前来,岂不是落了人口舌。这并?非洛与止会做出来的事情。
现在玖薇才?反应过来,他到底是有目的的。
侍候的宫女一窝蜂地围在玖薇身边,慌张地要去?喊太医,被她强硬制止:“不可叫太医。”
继而,她面?容扭曲,黑色的条纹在白?皙的肌肤上若隐若现,形如?鬼魅,原本围在它身边的宫女,被吓得尖叫一声,不由自主后退,远离了她。
唯有她贴身的大?宫女没有惧怕,依然守在她身边,流着眼泪替她擦去?额上的汗珠。
“只,只是副作用……”她喃喃自语,安慰着自己?,“挺过去?就没事了,挺过去?就没事了……”
“你总要付出点代价,挺过去?就没事了……”
牙齿死死咬着下唇,鲜红的血涌出来,顺着下巴滴滴答答淌落下来。
洛与止蹲下身,拿过宫女手中的帕子,替她擦去?殷红血珠,眼底有所触动:“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从来,从来没有怀疑过玖薇。哪怕是弟弟洛与书怀疑她的时候,自己?还在为她辩解。
时间回到今夜行?动之前,洛与书请他帮忙,在他们重新进入眩人阁之时,牵制住玖薇。
洛与止惊煞当?场:“玖薇?”
“这怎么可能。”他眉峰蹙起,“玖薇性子虽跋扈了些,但到底是个柔弱的姑娘,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残害妖族性命,她哪里来的胆量?
他愈发觉得不可能。
“她平时虽然也喜欢看眩人戏法,但也未见和什么妖宠厮混,怎么就成了买卖妖宠的幕后主使?,简直是------”匪夷所思。
“再说,她一个公主,不愁吃穿,买卖妖宠做什么?她差那?点银子么?”
动机也没有,这怎么说得通。
“兄长对她原来这般了解。”洛与书指节抵着下巴,恍然,“我还以为兄长不喜欢她呢。”
洛与止赶紧解释:“只是她整日来司天监勤了些,什么了解不了解。”
“兄长说的并?无道理。”洛与书点头,说出自己?的疑点,“我初与她相处,便觉她身上带妖气,不过也正常,皇宫内有精怪,观赏过眩人戏法的,身上总得带点妖气。”
“她无灵根,不可修炼,但整个人状态,骨骼轻盈,身无浊气,比某些修士还要好些。”洛与书凝眉,“也罢,也说得通,幼清仙君义妹,有些灵丹妙药也不足为奇。”
洛与止见他一条一条列举,但是又一条一条否了。
“但昨日,我们蓬丘弟子进入眩人阁,找到那?间密室之时,我恰巧在她身旁。”洛与书顿了顿,“原本好端端的人,突然腹痛难忍。我们离开?眩人阁,她却又好了。”
洛与止皱起了眉:“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是,所以,我们找不到证据。”洛与书耸肩,“顺着妖宠的买卖,查完了整条线。将妖宠带进皇城,并?非她所为,将妖宠卖给皇亲国戚,也非她所为,就连妖宠的死亡原因,也都跟她没有关系。”
洛与止不解:“那?你们为何怀疑?”
“她把自己?摘得太干净了。”洛与书歪了歪头,“每一个疑点查过去?,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兄长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他不再解释,只是与洛与止行?一礼:“今夜麻烦兄长跑一趟,亲眼瞧瞧,若是无事,权当?我们冤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