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直播间内逼近1万的观看人数在短短两三分钟跌到6千,原本热闹的评论区也安静下去不少。
厄眠对这些数据的变化毫不知情,一边炫着萝卜奶茶,一边慢悠悠地处理食材。
菜有了,饮品有了,再来一道漂亮的海鲜汤吧。
锅里倒水,萝卜切块搞锅里,活泼乱蹦的章鱼洗干净搞锅里,洒一把咸味的小虾米,再把瓶瓶罐罐里的各种调味料全部洒一遍。
嗯……颜色似乎有些单调,来点儿番茄酱吧,啧,番茄酱没了,正好手边还有刚刚做奶茶剩下的半罐蓝莓酱,搞里头搞里头,半罐子酱全部搞里头。
厄眠挺喜欢吃蓝莓酱的,所以仅仅半罐哪能够?倒了半罐又来一罐,一手拿着罐子往锅里倒蓝莓酱,一手持着大汤勺不断搅和。
清澈的水快速染上蓝莓酱的蓝色,厄眠不会处理章鱼,所以直接洗干净了往锅里扔。
此时,几只被清洗得反光的小章鱼正随着水温的升高在蓝色的锅海中“欢快”地挥舞着触手。
厄眠判断食物是否煮熟的标准就是食物有没有变糊变黑,为了加速食物煮熟的速度,将火开最大,手中的勺子不停翻搅。
几只章鱼时而被搅和到锅底,“咕噜噜”地向外吐着蓝色的泡泡;时而又浮到水面,露出几根粘着蓝色小虾米的触手。
随着水分的不断蒸发,汤汁被熬得越来越浓稠,宛如一片死气沉沉的沼泽。
火候太大,搅动得再快也难免有些糊底,蓝莓酱透出一股苦涩的黑色,黏稠地粘黏在勺子上,随着勺子的移动拉出一根根蓝黑色的丝。
萝卜块被全部煮化,几只章鱼彻底没了动静,触手被勺子搅断成好几截,触手又黑又蓝,分明才死了几分钟,却仿佛死了好几年般,与蓝黑色的虾米一块儿痛苦地躺着尸。
又搅了大约一分钟,汤已经黏稠到了搅拌不动的地步,一大团子黑不黑蓝不蓝的黏糊玩意儿瘫在锅里,不断向外冒着白烟,黏液团子坑坑洼洼的表面露出半颗黑蓝色的章鱼头或是粘黏着半只虾米的触手。
这团诡异的物质还不是完全不透明的那种,透过光还能隐隐约约看到章鱼扭曲的身体轮廓。
当这份“萝卜章鱼汤”被以“一团物质”的形式盛到盘子里端上餐桌时,弹幕与评论区闪过无数个代表疑问的“?”与表示震惊的“!”。
〔不是,我就退出去刷了几条视频,回来一看,锅里的汤呢?别告诉我就是这玩意!〕
〔别怀疑,这团东西就是汤,我亲眼看着它从一锅清水变成现在这恶心的模样……呕——〕
〔这玩意保准有剧毒!可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东西这么恶心我还是忍不住想继续看啊?!我这该死的猎奇心理!〕
〔你是没看到那些章鱼触手在蓝莓酱里蠕动的画面,边蠕动边吐蓝色的泡泡,呕——不行,不能我一个人受折磨,这就去拉几个人来和我一块受罪。〕
〔这玩意怎么跟一滩子尸油似的?还是裹满尸块的那种。〕
〔突然想尝一口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道菜,本大大的尸斑都浓了一些呢~〕
〔楼上要尝一口的兄弟,尝过之后别忘了分享分享口感,前提是活着(狗头jpg)〕
〔提问,主播会吃这玩意吗?〕
〔肯定得吃,毕竟是为了带货搞出来的噱头,下一步就是直播带货卖蓝莓酱了吧?〕
〔……〕
厄眠坐在餐桌旁,蹙眉盯着这盘子固体状的“汤”。
这玩意……看上去不是很好吃的样子,像恶灵,关键是萝卜呢?萝卜怎么给煮没了?萝卜都没了还怎么吃啥补啥?
视线落到塔慕斯身上,厄眠紧蹙的眉头立即舒缓开。
咋差点把他家蛋糕忘了?今天也得让蛋糕尝尝他做的饭,所以这份没有萝卜的萝卜章鱼汤就给他家蛋糕喝吧!
随意瞥了眼评论区,厄眠发现“章鱼”、“蓝莓酱”、“汤”这些词出现的频率挺高,意识到观众都喜欢这汤,于是从不同角度对着汤拍了两张照片设为直播封面。
绚丽的打赏动画占据了半个屏幕,厄眠心情好得很,一半是收到钱的喜悦,一半是对自身厨艺得到肯定的傲慢。立即下单了两罐紫薯酱,对观众说要去院子里抓一些蜗牛再煮一碗汤出来。
此话一出,观众脑海中纷纷涌现出一只只蜗牛在浓稠黏腻且不断冒着泡泡的紫薯酱中挣扎求存的惊悚画面。
塔慕斯今天一上午被薅掉了不知道多少头发,头发掉的床上与沙发上到处都是。为了保住剩下的头发,塔慕斯从直播开始就一直乖乖巧巧地窝在沙发的一角不出声,安静地等待直播结束去厨房收拾残局。
然而下一刻,厄眠端着一滩子黑不黑蓝不蓝裹满章鱼与小虾米残骸的玩意走过来,用小勺子舀下一块带着章鱼触手的黏糊糊不明物体,在塔慕斯困惑不解的目光下把盛满物体的沉甸甸小勺子凑到他嘴边,笑眯眯地说:“吃饭了。”
塔慕斯眼底的困惑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吃饭?吃什么饭?吃这滩玩意儿??!
要不然你还是把我薅秃了吧!!!
直播〔蜗牛紫薯汤〕
黏糊的黑蓝色物质距离嘴唇仅有一厘米的距离,苦味与糊味沿着鼻腔往里炫,塔慕斯抑制住后倾身体的冲动,努力维持着乖巧的笑容,说:“哥哥,我不饿。”
此时,肚子非常不配合地“咕噜”一声,随着微弱的“咕噜”声,一抹绝望从塔慕斯眼底漫开,知道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再耽误下去头发肯定又得被薅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