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奕泽欲言又止,按了按紧皱的眉心,沉默片刻,还是收拾东西走了。
我跟着陆奕泽回到了他家。
陆奕泽一打开门,身形就僵了一瞬。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简洁屋子,心里酸胀不已。
黑色沙发上的玩偶、床头柜的闹钟、衣柜里的毛衣……
他的房子里,到处都是我在他生活和生命里留下的痕迹。
而这一点,我甚至是到了自己死后才意识到。
陆奕泽眼中染上一丝阴翳,面无表情地走到桌前喝水。
视线却凝在桌上的一个瓷娃娃身上。
娃娃穿着深蓝警服,摆着臭脸,和陆奕泽有五分神似。
那是我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亲手做的礼物。
那时陆奕泽刚考上警校,我开玩笑说:“这就是未来的陆警官办案的样子。”
他那时候捧着这个瓷娃娃,眼里甚至有了泪光。
他近乎虔诚地许诺:“我当多少年警察,它就会陪我多少年。”
“以后不管我办什么案子,只要看到它,我就能想起你,就算再累也不会累了。”
他很宝贝这个做工粗糙的瓷娃娃,连搬家都是双手捧着它带走。
我想起从前,心头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啃噬,又痛又痒。
“陆奕泽,我们真的……只差一点就能在一起了,对吗?”
如果没有这场变故,我本可以和他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恋爱、结婚、生子。
可世界上最让人意难平的,就是“本可以”。
差一点就能够到的幸福,让我心里充斥着不甘的痛苦。
陆奕泽拿起娃娃,眼眶似乎红了。
“江晴柠……”
我还没来得及看真切,就见他眼神一冷,一甩手,将那娃娃狠狠砸在地上!
一声巨响,砸得我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