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肖想了兩世,為了得到幾乎癲狂,卻欲補償也無能為力的人。
此刻曾經做過的錯事在他眼前重演。
他不能再錯一次。
蕭征易伸出手,握住周琰的手。
周琰沒有力氣,掙扎不得,被他拉入懷中。
蕭征易將周琰抱住:「先生。」
周琰:「……」
周琰不想理他。
蕭征易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將頭靠在周琰的肩上:「我錯了。」
上一世,他每次犯了錯,只要這樣撒嬌,周琰總會像個關愛孩子的老父親一般嘆口氣,不忍指責他,反而好言寬慰。
但這一次他並不是為了撒嬌。
蕭征易雖然在認錯,但是他自己心中也再清楚不過。他做過的那些錯事,豈是一聲「我錯了」就能補救的。
他也沒有指望周琰可以輕易原諒他。他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這一句話在他心中憋了兩世,從未對周琰說出口,他如今一定要說。
蕭征易想周琰抱起來,到浴池去清洗乾淨身上殘留的污濁。寢宮裡已經換了被褥,他將周琰整個塞進被子裡,對他說道:「先生暫且委屈兩日,等身子養好些,要去何處都可以。」
周琰淡淡地看了蕭征易一眼,眼中儘是不信。好像覺得他又在耍什麼花招。
蕭征易心中沉痛。但如今一切後果,都是他理應承受的。
周琰懷疑他、疏遠他、防備他,哪怕要罵他、打他、殺了他,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他雖然心中難過,卻沒有半點反駁的理由。
他在心中其實幻想了無數回,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願意傾盡一切去彌補。如今雖然在夢境裡,卻都是周琰曾經的傷痛。哪怕他的彌補微乎其微,他也願意不遺餘力去做。
周琰的精神不太好,儘管防備他不願睡去,不過多久還是失去了意識。
蕭征易一直跪在床前,望著周琰沒有闔眼。
周琰在夢中睡去,現實里睡夢正酣,終於得以安穩得睡過一夜。
他醒來時天已大亮,身邊別無他人。
昨夜裡睡得竟意外安穩,噩夢中的那個小暴君平生頭一遭竟然放過了他。
他想起昨夜裡那個那些結夢繩來床前與他一同入夢的人,一時有些恍惚,分不清是不是在做夢。昨夜裡那個人來自己房中是真有其事,還是自己的一場夢。
白天,蕭征易照常親自守在周琰屋外,親自照看他飲食起居,還要處理公|務。昨夜他明明是躺在周琰身旁,卻覺得好像在夜裡真的為周琰做了那些事,白日裡精神不濟,頻頻想要睡去。
入夢消耗了太多精神,導致他白日裡有些困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