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起来吃了一块枣泥酥、一块绿豆饼、半块芝麻酥,落得醪糟碗里都是碎渣,他也不嫌弃,抱起来吨吨喝净。
初一拜年该穿新衣,饭后苏乙进里屋开衣箱,将之前做好没穿的几身新衣裳取出来,三人都有得穿。
这几身衣裳用的料子,还都是当初钟自黄府得的布,虽然颜色不多么鲜亮,布是好布就够了,小门小户没那么多挑头。
正月里能得身簇新的衣裳穿已是好福气,赶上那等日子不好的人家,找一件没有补丁的穿出门就算是过年新衣了。
另还有新布鞋,也是苏乙几月前做好的,搁到今日才第一次穿。
现在光苏乙就有两双新布鞋,一双是成亲时做的,就穿了那一回,后面又换成了夏天的草鞋,夏天结束天凉了后才又穿起来。
再者就是手上这一双,要不是初一定要穿新鞋子求个好意头,他还真不太舍得。
他们向来进屋都是赤脚,把鞋子脱在门外,省的踩脏了地,今天因是新鞋,鞋底都干净,便在屋里就穿上了。
“都合不合适?”
他套上鞋在地上踩了踩,又问钟和钟涵,得了肯定的答复方放下心。
随后绾好头饰好银簪,喊换好衣裳的小仔过来,也给他梳个漂亮头。
钟家兄弟俩是一母同胞的好样貌,这样的眉眼生在钟身上便是英俊,换作小涵哥儿便多添几分灵秀。
且因他小时身子骨差,也就是今年才开始经常去捉蟹挖蛤,肤色还没晒成水上人惯有的,怎么捂也捂不白的麦色,看着更讨人喜欢了。
等再过几年长开些,怕是求娶他的汉子能从这里排到海娘娘庙。
编好小辫,将新头绳和头花都用上,见今天的型比平常都要精致华丽,小哥儿被美得摇头晃脑,对着镜子看个不停。
待钟进来,他又跟大哥臭美道:“大哥,小仔漂亮吗?”
“漂亮得很,我看看,这是谁家的俊哥儿。”
钟一把将他抱起,原地转了个圈。
“大哥再给你一个好东西。”
说罢他变戏法似的伸出攥成拳头的手,手掌松开后朝上,露出当中一个红绳串的木头小猫,给小弟戴在了手腕上。
“是猫猫,这是多多么?”
钟涵看了又看,开心道:“谢谢大哥!”
“好了,去屋里拿上你的小荷包,再等两刻钟咱们就出门。”
钟在小弟后背上轻拍一下,小哥儿噔噔两步就跑没了影。
苏乙跟着收回视线,问道:“什么时候给他买的这个?”
“那日去乡里买酒时偶然看见路旁有人卖,便挑了一个。”
钟走近两步看着打扮一新的夫郎,现今苏乙走出去,谁还能看出这是过去那个瘦巴巴的哥儿,简直判若两人。
他心底生出些许成就感,转而道:“其实我还给二姑买了件饰,咱们今晚过去时寻个机会给她,算是一同孝敬的,还有给二姑父的陈年老酒,也一并拿去。”
他怕苏乙多想,解释道:“没告诉你,是怕你若和我一起去挑,我就没法偷偷给你打镯子了。”
“这是你的心意,我岂会说你。”
苏乙温声道。
他将要赠给二姑的头面,自钟手里接过,隔着红布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