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想到自己带了铁箭头,正好想试试,便从背后掏出来,握在手里伺机而动。
海草随水摆动,里面藏着不少活物,钟故意用手搅乱海草,把里面好些个小鱼小虾和小螃蟹吓得夺路而逃,他趁此机会用铁箭头接连钉住两条虾虎鱼,在上面和糖球似的穿成串。
就是用今日带来的箭头对付这种小鱼,对鱼的品相损失颇大,好在也是想拿回去自己吃的,不讲究。
随后他如法炮制,又捉了四条虾虎鱼。
中间钟去水面上换了口气,二次下潜时有了好运气,一条和沙地几乎融为一体的锅盖鱼,静静趴在不远处。
要不是路过时刚好瞅见一串鱼身喷水孔带起的小水泡,连钟都要给它骗了去。
看到锅盖鱼他心头一喜,心知今天下水这趟的进项是稳了。
比起面前的鱼,什么海螺八爪都算不上重要,钟把海螺贝壳等放进八爪鱼的兜里,爱吃就吃吧,权当进锅前最后一顿。
空出的大网兜被他拎起,另外一只手紧握铁箭头,直奔锅盖鱼而去。
这种鱼其实反应不多快,游起来像个飘在海里的馄饨皮,要命的是它尾巴上的一根刺是带毒的,若是不小心被刺到,保准叫你皮穿肉烂。
老话讲“一二虎三沙毛”,说的是海里最毒的几样东西,锅盖鱼就是打头的那个“”。
不过钟以前捉过两回这种鱼,懂得怎么和它较量,他绕开尾刺能甩到的范围,看准时机,先把网兜用力抛出,罩住鱼头。
趁大鱼挣扎之际,两手齐上,脚踩住鱼身,铁耙勾住鱼肉,另一手使铁箭头贯穿尾刺,将其深深钉入沙地。
然后他就近找了个结实的贝壳,对着尾刺猛砸几下,切断后远远踢开。
齐活!
钟把锅盖鱼网结实,回头去找另一个网兜,里面果然已经有聪明的八爪鱼开始吃断头饭,因此钟去水面前又捡了几个螺,弥补了被八爪鱼吃了的损失。
下海两趟,加起来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即使是钟也被海水泡得有些冷。
出水后见天色更阴沉了些,他可不想下雨时还在海里扑腾,因而加快了度。
两只网兜拽在手里,破开一道道水流。
钟在海中身形修长流畅,海底有些傻乎乎的小鱼以为钟是不认识的大鱼,跟在他身后搭顺风车,眼看游的方向不太对,才又匆匆下了车。
没花费太多时间便至岸边,钟扶着礁石上来,习惯性地甩了甩脑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好容易睁开被水糊了的两只眼,面前已多了一条叠好的布巾。
钟顺着布巾看上去,却是苏乙拿着它。
他倏而笑开,接过布巾的同时问道:“你也在这?”
却说苏乙自现和海鸟争抢,害得钟衣服破洞,在原地忐忑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想法子寻了针线,往岸边坐下给他加紧缝补。
期间边缝补边往海里看,既盼钟晚些上来,免得要穿破洞的衣裳,两人大眼瞪小眼怪尴尬,又担心钟是不是在海底遇了什么险,三心二意的,针尖还把手指头给扎了一下子。
幸而口子不大,以他的针线工夫没多会儿就给补明白了,刚把衣裳叠好放回原处,就见不远处的水里冒出个脑袋,不是钟又是谁。
放衣裳的时候看见了布巾,他没多想,顺手拿了就给人送过去。
别看现在是夏日里,出水后不赶紧擦干净,风一吹也有着凉的可能,无论是风寒热,还是风热嗓子疼,都有人好受的。
抬望见钟的笑脸,他不由也跟着抬起唇角。
“来这边挖些蛎黄。”
如今和刘兰草闹翻,船上的吃食他是不敢吃,谁知卢雨会不会偷偷往里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