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曲迎頭昏昏沉沉的,下意識覺得這些人對自己很危險,他向後蜷縮了一下,身體划過粗糙的地板,仿佛腰間被人輕輕颳了一下似的,僅僅一下,就讓殊曲迎拼命升起的警惕潰不成軍。
「嗯~」一聲悶哼拐著彎的跑了出來,引起人的無限遐想,只想著讓他多發出這樣的聲音來。
「你在期待誰?」宋長遠邁步進來,逆著光像是一個黑壓壓的影子壓在他的身上:「太子已經走了,沒人來救你。」
「呵。這麼一會都堅持不住?真是,該說你什麼好?」他一招手,身後的大漢沉默著走到了殊曲迎的面前。
那些人雖然用黑布蒙著臉,可那透出的眼光,卻飽含著無限的惡意。
「給你們一個時辰,留一口氣就行。」
對於一會要發生的事情,宋長遠只覺得噁心,他走了出去,帶走了最後一束陽光。
「滾……」
他最後的意識被侵蝕,只感覺粗喘的呼吸猶如猛獸的喘息噴在他的身上。
【系統,強制退出。】
就在強制退出的那一剎那,「轟」的一聲,門板應聲倒地,被奪走光明將所有黑暗侵蝕殆盡。
陽光太過絢爛刺眼,殊曲迎眯著眼看不清來人,只是莫名鬆了一口氣,無論是誰,來了就好。
「滾。」那人踩著絢爛光輝鋪成的地毯,朝他緩緩的靠近,那抑制住的情緒被溫柔的語氣遮蓋的嚴嚴實實:「曲迎,我來晚了。」
當日在牢房中他要閹自己的畫面忽然被不清醒的意識拎了出來。
【系統,還是退出吧,下次給我換個女身,省的宋其琛心心念念的給我淨身。】
作者有話說:
應該能過吧……我至少刪了三百字,斟酌用詞。自我感覺很清爽。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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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宋其琛想著殊曲迎的時候,所有難以言喻的情緒,讓他在思緒釀成的苦海里浸的透徹,沉沉浮浮宛若將死之人,可若是從紛雜的思緒中捻出那紅色的一縷,像是時下女子繡花時用的細線,一股線被分成了好頭髮絲那麼細的線。
他的世界裡面,頭頂是烏雲壓頂,腳下暗沉的河流,四周是死一樣寂靜,可那一縷如此細微的紅色,頂住了烏黑的天,連接了濃黑的玄水,用那一縷光芒劃開黑寂,每每看到那一縷紅色,這一切就不那麼苦了。
那是他們初見,一個少年所展現的風。流,從不妖。媚,那是一種無意識的勾。引,那極致而存粹的紅,引誘著人心甘情願的沉。淪。
而現在,他半跪在床邊,床上是他心心念念的存在,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所有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潰不成軍,更何況,他如今這般誘人。
仿佛掛在枝頭的一顆飽滿的,紅透了的石榴,讓人不由人想要摘下,去品嘗它甜美的果實,吮吸那甜到至極的汁液。
殊曲迎壓著嗓子,拼了命的抑制喉嚨中那不屬於自己的聲音,汗涔涔的臉上泛著濃烈的紅。宋其琛忍不住的撫上他的臉,像是在北境的冷寒中觸摸到的那一抹溫熱,讓他整個人都舒緩:「別怕,是我。」
等待他的,是殊曲迎蜷縮的更緊的身子,從牙縫中擠出的一個字:「滾。」
這一個字足以將周圍的空氣凝結成冷水,將他從頭到尾澆的透透的。
「別怕。」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不碰你。」
「我……幫你,紓解。」
宋其琛的手緩緩的伸向他的衣襟,給他蓋上了一層薄被。
貪婪的,仿佛最後一次的再見,宋其琛虔誠的看著殊曲迎的面龐,看他眉宇間緩緩放鬆,臉上的痛苦不再。眼睫毛長長的抵在下眼瞼上,投下了一層薄薄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暗影。
無意識的,宋其琛朝著那一抹暗影慢慢地傾身,輕輕地吻了上去,卻在即將靠近的時候,堪堪停住。
他應該不喜歡自己如此靠近的吧。
想到此處,宋其琛心房一顫,第一次露出了一種委屈的表情。
他的視線緩緩落在方才,殊曲迎忍痛握住,到睡熟了也沒有鬆開的手上,兩手交握,他的手已經是帶著皇族的五穀不分的光滑,而他手下的那一隻手,比他還細嫩些,小了一圈,指頭卻是修長皓白的叩在他的手背上,手心亦是軟軟的,他掌中當初握住匕留下的那一道長長的疤痕,被這樣的嬌軟搔了一下,仿佛嫩肉剛剛長出的時候,痒痒的又有點麻麻的。
宋其琛看了許久,久到他都感覺到了時光的流逝,艷陽西落,將所有的影子拉長,像是一個心思通透的紅娘,知曉了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將宋其琛的影子貼上了殊曲迎的面龐,成全了他一絲的期望。
那期望是那麼大,仿佛將萬里江山填入其中,也不曾鋪滿瓶底,那期望又是如此的小,小到只要哪怕是只是身影輕輕的挨上了對方,便已心滿意足。
宋其琛將頭小心翼翼的枕在兩人交握的手邊,像是個小孩似的。
手忽然輕微的動了動,宋其琛立刻直起身子,目光影影綽綽:「你醒了?」
「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