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在野玩笑道:“免得我努力半天,最后你很惊讶跟我说,其实你一直把我当好兄弟,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误会。”
姜守言被他逗笑了。
程在野轻轻揪了揪旁边的小草,也跟着笑。
夜空高远,彼此的呼吸透过听筒模糊了空间和距离,紧贴在一起。
姜守言心情莫名好了一点,视线远眺落到了深黑的海面,隐隐约约的,他好像听到听筒里传来了海浪的回音。
不等他蹙眉细听,程在野又说:“你还记得明天要跟我一起去罗卡角吧。”
姜守言思绪被转移,在窗边站久了腿有点麻,他转身往客厅走:“记得。”
程在野听到窗户合上的咔哒声,从灌木丛后悄悄探头往二楼飞快瞄了一眼,客厅亮了灯,白光很柔和地从窄小的窗口晕开。
几秒后,卧室也开了灯。
程在野就笑了,没收住音,透过听筒传到了姜守言耳朵里。
姜守言狐疑:“笑什么?”
“没什么,”程在野说,“罗卡角风很大,大西洋的海风很冷,明天记得多带件外套。”
姜守言坐在地毯上,手指拨了拨床头柜的木头玫瑰:“知道了。”
“姜守言。”
程在野又叫了他名字,现实生活里很少有人会这样叫他,大多都是姜哥,姜工,或者守言等等,连名带姓总感觉很疏离。
可从程在野嘴里说出来就不同,明明字还是那个字,音也是那个音,但就是显得很亲昵。
姜守言摸了摸耳廓:“嗯。”
程在野说:“晚安,希望你做个好梦。”
通话挂断后,姜守言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传来汽车经过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盯着早已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发了很久的呆。
托程在野的福,姜守言今晚虽然没有做个好梦,但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次日早上九点,程在野端着三杯咖啡走进庭院,递给正在清扫昨天烧烤摊残局的工作人员。
回到客厅刚好碰上arti静悄悄下楼,动作鬼鬼祟祟让程在野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门。
arti余光瞥见他了,下楼的动作滞了半秒,醉得还没醒过神来似的很缓慢地扭头。
程在野脚步当即就迈进了门槛:“(醒这么早?)”
arti唔了一声,挠了挠他的短寸。
程在野说:“(厨房有热牛奶。)”
“(不用了不用了,)”arti连连摆手,表情看起来很着急,又有点奇怪,“(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他手掌接连在上下几个兜拍了几下,程在野反应过来:“(在找车钥匙吗?放在那边桌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