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从她的耳朵里听到拒绝,所以率先开口。
不然错过了今天,他不知道下次再见江妹妹是什么时候,再见时他还有没有机会说出口。
今日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藏在心底的话,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八岁,你五岁,那年害你磕坏了牙时,你不仅没有哭,还安慰我不要自责,你说你还没到换牙的年纪,等到了换牙的年纪,牙自然就长出来了。”
“那时的你那么小,就能替别人考虑,也就那样走进了我心里,自此挥之不去,三年前得知你和平阳侯有婚约,我心灰意冷,悔我没有抓住机会,一年前听闻你大婚,我连礼都不敢给你送,我怕我会忍不住去把你抢过来,四个月前,听闻你和离,没多久又回了青州,我欣喜若狂,每日往江府跑,就为了能看看你。”
“江妹妹,这一次,我想抓住机会,对你表明心意,不知你”
“可否给我一个机会,等我金榜题名时,我着人来江府提亲。”
苏荣一口气说了许多,他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期盼,等待着江朝夕的回答——
“苏公子,待你金榜题名时,我必携美酒相陪。”江朝夕看着他,眼眸澄澈,“只是答应你提亲一事不行。”
苏荣身形一僵,风吹过头,他有些站不稳。
“因为早在之前,我便答应了恒王殿下,一年后若彼此心意相通,我携子嫁入恒王府。”
江朝夕想,萧尘澜说得不错,若是苏荣在被她拒绝之后,又一次放弃前途,那他确实不适合进入朝堂。
伴君如伴虎,一颗玻璃心在朝堂是生存不下去的。
她今日就得同他说明白。
“你有才华,你不应该被蒙尘、被情事耽搁,你应该在属于你的地方闪闪发亮,让所有人都崇拜你。”
想起前世的苏荣,江朝夕只剩叹息,她对他的关注并不多,只是偶尔从哥哥的嘴里听见他,只不过都是惋惜。
论才华,他不输于江朝辞,可前世他却没有上京科考,寒窗苦读十几年,最后却郁郁而终。
“江妹妹,你、”苏荣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抓住了重点,“彼此心意相通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苏公子,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江朝夕偏头,望向池中的鱼儿,“爱从来都不是理智的,也不是畏畏缩缩,权衡利弊,计较得失,顾及尊严,患得患失。”
“而是昏头昏脑,双向奔赴。”
“所以,苏公子,我们对爱的看法不一样,我们最后也走不到一起,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江朝夕转回头。
重来一世,她可以赌一把,那她也可以带着苏荣赌一把。
赌一个和前世不一样的结局。
——
五月的天,多为暖和,亭外浓密的枝叶挡住日光,斑驳的树影随风飘动,偶尔传来鸟儿的欢叫声,来证明它们是有多快乐。
苏荣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江家。
江朝夕不放心的不远不近的跟着他,直到看到他的书童接到了他,她才转身。
转身那一刻猝不及防的撞在一人身上,她“哎呦”了一声,被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待看清来人时,她瞪眼,“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萧尘澜一脸无辜,“是你看得太入迷了。”
江朝夕翻了个白眼,越过他往府里走去。
萧尘澜跟在她身后,嘴角一弯,就没放下来过。
没多久,他朝前面“喂”了一声。
前面的人没动静。
他也不在意,大步两步走,扯了扯她的头发。
江朝夕被扯住头发不敢往前走,被迫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