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律法,这宅子是我的嫁妆。如今你一家享受了三年,不该、也没有理由来质问我,为何什么都未留下——”
“因为,这一切原本都是我的。”
孟韵冷眼看着焦文俊,眼里从前流淌的眷念与柔情,早已消失殆尽。
此书乃她们父女商议之后所立,涉及银钱地契铺子。分什么、分多少给焦文俊,都由她一一点头过目。
若不是怕逼得焦家母子狗急跳墙,孟韵真想连这宅子也卖了,折成现银带走。
说实话,焦家已经从她身上得到不少便宜了。若是贪得无厌,她不介意告到县衙去。
此时,焦文俊的眼睛正四处张望,纳闷他阿娘为何还不出来。
他阿娘是个厉害的女人,有的是手段阻止孟韵娘,避免继续在里正面前胡言乱语。
焦文俊不知道的是,孟韵在回来的路上便已派人收买了“李神仙”,让他今日想法子把焦母支开。
果然,没了阿娘帮忙的焦文俊,犹如独木难支。
他已经什么都不顾了,既然孟韵娘铁了心要和离,那他势必要多搜刮一些财产,为自己未来锦衣玉食的生活留下退路。
“一个宅子就想和离,天下哪儿有那么便宜的好事?”焦文俊阴鸷地笑了,幽幽道:“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这样的好事。”
“两愿离”需要男女双方父母立据。孟韵知道单凭今日这一闹,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不想跟他纠缠,孟韵朝着里正福了福身,转身带着青幺往外走。
两三步后,孟韵停了下来,忽然转身看着焦文俊,然后快步朝他冲去,一整个来势汹汹。
里正不明所以,焦文俊大骇,以为孟韵气极欲要杀人,急忙从椅子上跳开。
只见孟韵高高举起一只青花瓷瓶,狠狠砸向焦文俊站定的脚边。
“啪——”青花瓷器碎了一地。
像刚才焦文俊在内室砸的那样,毫不手软。
孟韵吹拍着手心并不存在的灰,心情可见的神清气爽。
“我孟韵娘,不、欠、你、的!”
她看着昔日的夫君,一字一字道。
人心反复
坐在回孟家的马车上,孟韵心情松快极了。
和离已交王里正提上日程,该搬走的东西也搬走了,她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元叔奉了孟老秀才的命令,比孟韵晚走半日,清点府中仆人。凡孟家来的便依旧带回孟家,新来的发了本月的月俸,任凭去留。
马车晃晃悠悠,孟韵想起了自己坐着喜轿嫁来留仙镇的时候,情不自禁伸手撩起了车帘。
她想看看,这三年来留仙镇到底变了些什么,物是人非,总该是一起改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