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舟心里一紧,状似随意问道:“今日她来抓了些什么药?”
伙计犹豫了一瞬,但考虑到谢轻舟与那几位娘子关系熟稔,便告诉了他。
“是一些养神补身之药,但这种方子大多适合
上了年纪的老丈们,年轻小娘子可不会开这种方子。”
孟韵既然不用吃药,那他可就放心多了。
谢轻舟点头,对伙计道了一声“多谢”,撩帘子重新回了后堂。
*
翌日晌午,孟家绣坊侧门,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孟韵下了马凳,刚刚在地面上站稳,小孟夫人陶玉便远远地朝她站的方向过来,模样急切。
摊牌前夕
孟韵看她一面小心扶着肚子,一面急匆匆过来,顾不上身后的青幺和孙妈,自己先一步迎了上去。
“究竟发生了何事,嫂嫂这样急?”
陶玉摇头不语,脸上有喜有忧。
孟韵观她神情复杂,一见便知不止是为自己回来一事。
果然,陶玉立即携了孟韵的手,一面与她并入内院,一面在路上就与她说起原委来。
原来她娘家弟弟犯了事,醉酒之后把人家女儿的肚子搞大了,被人捏了把柄,闹着上门拿钱消灾。陶老爹已死,陶二郎半大不小,这桩事自然得陶玉这个姐姐来善后。
麻烦就麻烦在对方胃口不小,此事又不光彩,除了孟家,让陶玉出面去何处凑这样大一笔钱呢?
“小妹,阿嫂这是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给盼来了。这次,阿耶说只有你才能救救我娘家了。”
到了房内,陶玉说着说着就要给孟韵跪下,孟韵心惊,忙把她按下,嘱咐她好生坐在凳子上。
“嫂嫂别急,事情的原委我已明白。这样,我身上带的银钱虽然不多,但明日一早我便回焦家去了。好在我手上尚有余钱,凑齐对方要的数目,不是难事。”
平心而论,孟韵与陶玉相处的时日虽短,但孟韵受她照拂疼爱甚多,兼有小姑娘之间的默契和心有灵犀。
如今阿嫂娘家蒙难,她既有能力可帮,自然不会拒绝。
如此大的一笔钱,孟韵想也不想就应下借她,陶玉心中感激,眼角顿时浮了泪花。
她一连几日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心里的大石头直到此刻才堪堪落地。
了了正事,陶玉忽然拉着手问她的近况,“小妹,三年不见你,怎得清瘦了许多?”
不只是清瘦,陶玉擦了擦眼角的泪,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孟韵,发现她整个人分明是憔悴了许多。
当年陶玉初嫁孟家,孟韵那时才刚十六,模样水灵、容色娇艳,比晴日里初绽的露水芙蓉还要惹人怜爱。
陶玉只有一个弟弟,面对夫家这个新鲜又美貌的妹妹,也是打心眼里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