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七更是悲愤以及:“枉我今窈和姑姑如此疼爱你!她们把你当亲姐妹亲生女儿!今窈连出嫁前最放心不下的都是你,我姑姑还要认你做义女,为你的将来做保!她们真是不值!”她发泄地喊着,眼眶蓄满了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裴聿泽站了起来,瑰伟而立,眼底寒意刺骨,杀意尽显,他嘴唇轻启:“来人。”
“在!”两名衙役排众而出,威风凛凛。
还未等他下令,忽然听到段雨瓷冷笑一声:“你不能杀我。”
她终究还是不甘心,她还有最后的筹码。
裴聿泽垂眸斜睨,像是看着一介草芥。
段雨瓷缓缓抬起头,满脸的泪痕,却带着笑意,有一种诡异的凄美。
她痴痴地看着他,像是对情人低语:“你不能杀我,我这一身寒症,是为你而生的,你当初曾许诺,会护我一世无虞,你忘了吗?”
“裴家之人,岂能言而无信。”她轻声道,“纵使我杀了今窈,我也救了你一命,救了裴家继承人一命,功过相抵,不是?”
郁禾看向裴聿泽,裴聿泽虽然眉眼平静如水,但她不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放过段雨瓷。
裴聿泽冷睨她一眼,倨傲而立,铁血无情:“意图陷害公主,杀害裴今窈,纵使你救裴氏于水火,今日本官也会依大曌刑律判刑。”
“不!你不能!”段雨瓷崩溃地揪住他的衣角大喊。
“他为何不能?”
杂乱间一道清冷镇定的声音从百姓群里响起,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早已呆了,此时皆是晃神一惊,朝声音来源看去。
柴玟幸优雅而出,不疾不徐上前,先是向郁禾行了礼,又向三位上官行礼,看向段雨瓷面无表情道:“当年寒潭之上,不是你自导自演摔下去的吗?”
“什么!”
一瓢水泼进了油锅,公堂之上噼里啪啦炸了起来!
怒火
这是什么惊天大秘密!段小姐为了救裴少卿而掉下寒潭得了寒症,这居然是段小姐自导自演的?!
百姓们皆是纷纷嚷开了。
金小七更是无比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段雨瓷,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来:“那一年,你才七岁呀!”吐出这一句话,金小七不知是荒唐还是厌恶,“你怎么可能做下这样的事!”
郁禾心如擂鼓,惶惶看向裴聿泽。
裴聿泽侧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是陡然间,他的周身都似散着刺骨的寒意,令人不敢亲近。
百姓们也纷纷叫嚷开来:“才七岁!”
“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心思做这样的事!”
“就是就是!该不是弄错了吧?虽然段雨瓷做了很多错事,罄竹难书,但也不能将什么错事都按在她身上。”
此时倒是有百姓喜欢扮演公正不阿的角色,站在客观角度来审判了。
“我绝不相信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能布这种局!”
段雨瓷已经彻底失了理智和冷静,覆水难收,她再难扳回局面,恶狠狠地瞪着柴玟幸:“你在陷害我!你想借此讨好聿泽哥哥,好将来给聿泽哥哥做妾是不是!你好歹的心!”
郁禾闻言将目光从裴聿泽脸上移向了柴玟幸,她似乎是第一次见这位柴小姐,见她身材高挑匀称,面若桃李,十分端庄文静,却又有着一股不同于世家小姐的文弱,不卑不亢跪了下来。
“玟幸若是有半句虚言,便让玟幸恶疾缠身,口舌生疮,不得好死。”
裴聿泽冷冷开口:“起来说话。”
柴玟幸颔首:“是。”她站稳,娓娓道来,“当年,少卿与今窈小姐段小姐,还有谷公子途径寒潭时,我正与妹妹也在附近,碰巧看到段小姐故意擦过少卿的身子,自己掉下了寒潭。”
金小七义愤填膺:“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柴玟幸微微皱眉,闪过一丝难堪:“当年柴家已显颓败之势,而段家正如日中天,段雨瓷和今窈小姐又情如姐妹,段家要和裴家联姻的目的很明显,我当年还小,即便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是,当年她选择了明哲保身,他们柴家高攀不上裴家,但也不想去趟浑水,她不清楚裴聿泽对段雨瓷的感情是何种,裴今窈护段雨瓷护的紧,谁若是欺负段雨瓷,都会成为裴今窈的敌人,若是她贸贸然出来说实话,只会陷柴家于水深火热之中。
“柴玟幸!”段雨瓷恨意滔天地狂喊,冲上去就要抓花柴玟幸的脸,被严璧正及时按下。
严璧正大喝:“你竟然还敢公然伤人!”
“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百姓们又开始纷纷指责谩骂段雨瓷。
“你们闭嘴!”段雨瓷彻底崩溃了,撕心裂肺喊着,“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她倏地甩头看向裴聿泽,眼泪飞溅而出,看着裴聿泽冷漠的脸,痛心疾首,“我那么爱你,那么想和你在一起,不顾一切去讨好今窈,讨好你的母亲,就为了亲近你,可你始终对我冷冷淡淡。”
“裴聿泽!”她哭喊着,“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呐,我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你怎么能如此无视我呢!”她想冲过去,可严璧正始终压制着她。
“只有,只有和今窈在一起,你才会看我一眼,我没有办法,只能求父亲去向你父亲说亲,可是,可是你怎能一口回绝!回绝的理由,竟然是你已经将金铃手镯送了出去,你答应了要娶别的姑娘!”
郁禾正听得认真,猛地心头一颤,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他记得,原来他记得。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让你永远记得我,永远欠着我,即便娶别人,我要让你甩不掉我!所以我故意跳下了寒潭”说着,段雨瓷忽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