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成雪一走,阮辞才卸下了伪装,她将双腿放到床上,双手抱住膝盖,将自己蜷缩起来。冷,明明马上要盛夏了,为什么这么冷。
婢女莲儿见陆成雪面色铁青的走了,才敢回到阮辞的身边。
她手忙脚乱的给阮辞擦眼泪:“小姐,你别哭啊,当心哭坏了身体。”
莲儿是相府安排的人,她一开始问阮辞喊姨娘,阮辞虽没拒绝,但看的出她似乎心里很厌恶这个称呼,再加上陆渊从不来过夜,莲儿也听过阮家的事,于是心生怜悯,背着人的时候,就喊阮辞小姐。她的安慰不起作用,阮辞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陆成雪回院儿后,也并不好受,头疼的像有个锤子要把她劈开。
春雨心疼的从柜子里找出药丸,喂到陆成雪嘴边:“都好些日子没范了,怎么又疼了起来。”
陆成雪嚼着嘴里的药丸,不知在想什么,春雨喂到嘴边的水,她也不晓得喝,满嘴的苦涩,她都无所察觉。
春雨焦急的呼唤:“小姐,您别吓奴婢。喝口水吧?”
陆成雪把药嚼干净了,才恢复了神志,她就着春雨的手,喝了几口水,但嘴里的苦涩没被冲干净,眉头皱的更紧了。
春雨小心的给她卸了头上的首饰,给她按了一会儿太阳穴,就扶她去床上休息了,因着药物的关系,陆成雪渐渐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渊下朝回来,陆平第一时间向他汇报了府里的情况。
陆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怀孕?”
陆平点点头称是。
陆渊不动声色的道:“怀孕?挺好。”
“您要过去看一下吗?”
陆渊摆摆手:“请大夫了吗?”
陆平回:“小姐请的。”
陆渊表示自己知道了,没说会不会去看阮辞,反而向祠堂方向去了。
陆平对陆渊的心思不做猜想,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忠心的奴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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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辰殿内,皇帝将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想说的话还没出口◎
紫辰殿内,皇帝将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想说的话还没出口,便上气不接下气的咳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周喜平公公连忙递上茶杯:“陛下,您可千万别动怒啊。”说完又给站在皇帝面前的齐玉使了眼色,示意他别耽误陛下休息。
皇帝接过茶喝了口,还是没将那股咳意压下去,只是症状比刚才稍微轻了一点。
齐玉见皇帝咳的停不下来,担忧道:“陛下,还是请太医看一下吧。”
皇帝摆摆手:“老毛病了。”他对自己的身体有数,只想在有生之年,帮太子扫清前路的障碍,以免有些人权力过大,左右太子的想法。他平复了情绪,道:“一个小小的青楼,竟胆子大到私刻官章。”
齐玉本想将罪犯全部缉拿后,再向皇帝禀告,奈何皇帝等不及了,今日下朝后,将他留了下来。他也只能一五一十的将进度告知。皇帝听后,急火攻心,咳的停不下来。周公公的暗示他也看到了,但他也左右不了皇帝的意思,只能接着皇帝的话:“臣敢确定,凌海楼跟陆相的确脱不了干系,否则韩子岩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朝堂最忌讳没有证据胡乱攀扯,可齐玉这么说,皇帝并未生气,只平淡道:“凡事要讲证据,口说无凭。”说完又咳了两声。
齐玉思索了一番,道:“私刻官章确实没有证据,那假章子恐怕也不在望安。但从仅留的一些证据里,臣发现金远县令魏知于三年前去过凌海楼,并且此县拥有整个大梁最好的朱砂矿,官制印泥里的朱砂有九成多都出自此矿。”
“这魏知可与陆相有联系?”
“明面上看,没有。”
“还有官制印泥的手艺,只有工部才有,并且分发在几人手里的皆是不同的制作阶段,只有几人按顺序完成各自的部分,才能制作成完成的印泥,你的意思他们几个人全部被收买了?”皇帝问道。
“臣不能确定,也没敢打草惊蛇,只派了人先去金远县探探风。”
皇帝不咳的时候,完全看不出病态,上位者的神情更加肃杀了,连知府的官章都敢私刻,谁知这幕后之人有没有胆大到连玉玺也一并刻了,这是乱我大梁根基啊。皇帝狠厉道:“查,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朕倒要看看,这些人有几个脑袋,竟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臣领旨。”
……
沈复回自从再次受伤后,又在床上养了几日。由于白天睡太多,晚上并不瞌睡,他瞪大双眼,想从这无边际的黑暗里,瞧出一条明路来。
突然,窗户响了一下,好像有人,沈复回立刻看向窗户边,但什么也看不清,不太确定是不是有人丢了东西进来。又过一会儿,窗外再无动静,沈复回心跳加速,直觉告诉他,靖远王说的接头人终于现身。他试探的喊了声:“谁?”
可万籁俱寂,并无人应答。
他缓慢的坐起来,连鞋都没穿,慢慢的挪到窗户边,果然看见一张卷起来的纸条,静静的躺在地上。
沈复回爬在窗户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什么也没有后,捡起纸条,换到月光更亮的一个窗户边,将纸条打开:书房的守卫在丑时末和寅时初交替,此刻,可从书房南侧的窗户进入。
沈复回看完立刻将纸条团成一团,捏在手心,此刻没点蜡烛,不好焚烧,只能明日再处理。他将屋子望了一圈,最后决定将纸条塞进靴子里。